邢墨珩瞬间满目精光,沉声道,“是谁!”
他简直太过大意了,竟然让一个不知名的女人混进来!
邢墨珩常年在战场上,多黑暗的地方都去过,如今还有着一些光亮,自然将人看的清楚。
可这女人却是他未曾见过的,怎的竟如此不要脸面,若不是身中麻药不方便行动,邢墨珩恨不得直接将这女人摸过他的手剁下来喂狗!
纵然如此,邢墨珩还是用力将翳婵的手向旁边一甩,翳婵不受控制向后踉跄两步,才堪堪稳住。
“墨珩……”翳婵委委屈屈的唤了句,眼中难掩水意,心里却在纳罕,方才墨珩口中杳杳又是什么人?
邢墨珩被她这一声唤的心中作呕,面沉如水,可如今这境地却不容的他轻举妄动。
邢墨珩不欲多说,脑袋快速转动起来,想着要如何脱身,只听翳婵又道,“你可还曾记得我?那日你勒住马车,救了我的命,如今正该是我报答的时候了。”
翳婵双目含情,一番话说得风情万种,媚眼如丝,说着就又往邢墨珩身上凑过去。
她显然也发现了邢墨珩的不对劲,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大抵是那药效的缘故,只是没想到这药竟然如此霸道,不过却恰好如了她的意。
翳婵巧笑着,又将那手覆在邢墨珩面上,忘情的抚摸起来……
“看来是我打扰二位了!”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冷哼,灯光应声而亮,屋子里的一切纤毫毕现。
翳婵还没来得及反应,邢墨珩已经用尽了力气看过去,“杳杳!”
明明一个大男人,穆云杳却从他声音中听出了说不出的委屈。
早干什么去了!若是她没有发现,发现了没哟进来又当如何!
穆云杳看着翳婵靠在邢墨珩身边,心中说不出的来气,就像是许多年前,自己好不容易寻到的一味草药,被翳婵偷偷拿去做了毒药的引子。
可这药没了,踏遍万水千山,终究还能寻到,若是人没了……
穆云杳不愿意顺着自己的心思深想,只忍不住又想着翳婵那碍眼的手走过去,口中继续冷哼道,“若不是我听见声音不放心进来看看,二位岂不是连娃娃都怀上了?”
她甚至顾不得带上将军府傻小姐的面具来隐藏自己,那熊熊的怒火已经将面具都烧的的化成了灰烬,锋芒尽露。
穆云杳话中说着二位,可眼睛却直直的看着邢墨珩一个人,似乎丝毫没有将翳婵放在眼里。
邢墨珩瞧着暗道不好,一时间谈判时巧舌如簧又心思缜密的镇南王,却是半句要紧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忍不住又唤了句,“杳杳!”
穆云杳这才又看他一眼,对上那委屈又求饶的眼神,穆云杳哪里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
然而直到是一回事,心中如何想又是一回事儿。
若不是她不放心邢墨珩想过来暗暗瞧瞧,又恰好在门口听见了动静,才推门进来,不知道这个状态的邢墨珩要怎么办。
难道一世英明的镇南王,真的要败在一个深宫女人身上不成。
想到这儿,翳婵看向那只依旧停留在邢墨珩身上极为碍眼的手,嘴角带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她嗤笑的看向翳婵,“不知是什么风,竟然将宫中皇上独宠的禅妃娘娘吹来了,难道这大秋天的,竟然已经开始刮起了春风不成!”
她步步紧逼,一直走到还在发蒙的翳婵面前,毫不留情的掐着那只碍眼无比的手,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只见穆云杳用力一甩,那手连带着翳婵都离开了床边。
穆云杳行云流水一个转身,牢牢的将邢墨珩挡在了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跌到在地的翳婵,“贵妃娘娘发了情,怎的竟跑到王府来了!”
翳婵的话她听了个透彻,没想到那天邢墨珩救得那个人竟然是翳婵。
早知如此,她定然不会叫邢墨珩去救人。
佛语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又说医者父母心,可依她而看,若是救了个坏人,却相当于要葬送无数的人命去,这种人,不救也罢!
被穆云杳一个用力掼在地上,翳婵才反应过来,镇南王府如何会有个女子,这女人还是那日她算计未果的镇北将军的女儿穆云杳!
翳婵满眼的不可置信,镇南王怎么能与这等德行败坏的女子在一起!
她不信!一定是穆云杳这个装傻充楞、心机深沉的贱人将镇南王迷惑了去!
翳婵挺直身子坐起来,咬着嘴唇像着邢墨珩望过去,眼中已经含了泪水。
穆云杳这样将军家出身比男人还要粗鲁的女人,镇南王怎么会欢喜,一定是她给镇南王下了什么北城蛮族的迷药,她一定要拆穿穆云杳这个贱人的本性!
然而邢墨珩的目光,却坚定的落在穆云杳身上,没有哪怕一丝的目光投过来,即使知道了她贵妃的身份。
翳婵捏的掌心都疼了,一直疼到了心坎里,喃喃的张口想要将穆云杳的恶性吐露清楚,“墨珩……”
她才出声,却被穆云杳高声打断,“疾风雷霆!侍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