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漆黑的一片,邢墨珩却准确的发现,那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的邢墨琂。
似乎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会进来,邢墨琂才要开口将人骂出去,却见竟然是邢墨珩,不由嗤笑一声,口中道,“怎的?如此就迫不及待的来看朕的笑话了么?”
邢墨珩不置可否的看着他,“我有话与你谈。”
“哦?有话与我谈?”邢墨琂面上嗤笑的表情更加刺眼,口中刻薄道,“我一个近乎废掉的皇上,你有什么话好与我谈的?”
“莫非……”邢墨琂的声音中不由有些不甘心,却还是继续道,“是要逼迫朕退位让贤不成?”
他目光狼一样的盯着邢墨珩,虽然知道自己因为今日的事儿,再难树立起威信来,却不愿意将手中的权利,拱手送到邢墨珩的眼前。
邢墨珩却依旧没有顺着他的话头说下去,只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我与你说云杳的事。”
“云杳?”
邢墨琂愣愣的重复了一声,随后面上的表情更加五彩纷呈,“云杳二字,叫的好是亲密!”
邢墨琂破罐子破摔道,“如今朕的头上已经是一片绿色的云彩,也不在意再增添上几片,你如今叫朕曾经的皇后叫的这样亲密,可也是与她有那么一腿子?哈哈。”
他疯魔了一样的大笑两声,口中却还是不知死的说着,“朕可是天底下第一的皇上了吧?两任皇后,一个比一个淫荡!”
邢墨琂的话才落,邢墨珩铁一样坚硬的拳头,就已经毫不留情的落在了他的脑袋上。
“邢墨琂!”邢墨珩怒气爆发,紧紧地就着邢墨琂的衣领子,邢墨琂瞬间就已经是进气儿少,出气儿多的状态。
邢墨珩听着他风箱一样,虚弱却沉重的呼吸声,面上的表情却越发的狰狞起来,手中不断的收紧力气,邢墨琂的面上都青紫起来。
“邢墨琂,你别让我听到任何一句你污蔑云杳的话!云杳是什么样的你不知道?若是再有一次,我不管你是皇上还是我兄长,只有一条路等着你!”邢墨珩目呲欲裂的看着邢墨琂,口中继续道,“我如今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一次活着的机会。”
说着,邢墨珩终于松开攥着邢墨琂衣领子的手,问道,“云杳曾经为了你以身试药的事情,你最好一字不差的与我说出来。”
眼前的邢墨珩于邢墨琂来说,仿佛是地府里的鬼魅。
虽然心中曾经升起过结束生命的片段,可这个时候,被邢墨珩如此一来,邢墨琂才发现,自己不想死,一点儿都不想死,纵然是做不了皇上了,也丝毫不想死去。
人死如灯灭,一切才是真的失去了。
邢墨琂用力的喘着气,费劲的咳嗽了两声,才终于缓过劲儿来,“你想知道些什么。”
“所有你知道的。”
邢墨琂看了眼邢墨珩,不由道,“你对她倒是深情,只不知道,如今怎的就有这么快与穆家的丫头好上了?”
邢墨琂说的嘲讽,邢墨珩却并不在意,无所谓道,“这些事情,你无需知晓,只把方才说好的与我说清楚。”
人在屋檐下,邢墨琂只得不再耽搁,“说来话长。”
“云杳与我成亲后,两年都没有怀孕的消息,宫中的其他妃子,也丝毫没有任何的消息,云杳就怀疑是我身子里的体寒之症在作祟。”邢墨琂面上露出回忆的神色来。
“这体寒之症是个不好诊治的,也着实对子嗣不利,别的御医看了之后,甚至都不抱有任何的幻想了,云杳却说她能治。”
邢墨琂说的越发的缓慢,“那之后,她就时常给朕端来各种各样的药来,我先前还不知道,后来才发现,她竟然都是用自己一点儿一点儿试出来,根据自己身体的反应再做其他的打算。”
邢墨琂说着也不由想起了楚云杳的好,与翳婵的背叛相比,愈发叫人惦记。
邢墨珩却哑声道,“你不知道?好一个不知道?”
狠狠的瞪着邢墨琂,“既然如此,你分明知道是云杳以身试药,为何还要放纵别人诬陷她?为何眼看着她被奸人害死!”
“我……”邢墨琂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楚云杳以身试药的事他开始真的不知道么?不,他有所察觉。
为什么没有阻止呢?为什么后来又放任别人对楚云杳诬陷呢?
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