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江山在床板上硬生生地击出一个破洞,可他还是不解恨,依然紧紧握住自己的一双大掌,指尖深入到掌心,深深陷了进去也浑然不觉。
璃儿,你真的让我太痛苦了!这样的痛苦,一辈子都没有尝试过!
忽然,他霍地站了起来,大步往门外走去。才刚把门拉开,他便看到倚在栏杆上,正对着他门口的宾步淇云,看起来,似乎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
看到他出来,她迅速站起,在他毫无防范之际把他推回房中,房门在她身后被用力关上。
“怎么?你还想去打搅人家不成?”
许世江山用力瞪着她,薄唇紧抿,一句话都不说。
隔壁依然传来琉璃亢奋的尖叫,这样的尖叫声,他从来没有听过!她是那么的羞涩,虽然平时总爱佯装轻浮,可他却能看得出,她根本不是那种放。荡的女人,可今夜……
“是不是……你对她做了什么?”他忽然眸光一黯,视线紧锁在宾步淇云那张脸上。
宾步淇云抬眼,淡淡瞟了他一下,薄唇微动,淡言道:“没什么,只是在他们俩吃的莲子羹里渗了一些药粉。”
“什么药?”他心中一紧,大掌再次紧握了起来。
就算不用问,他也知道她下的是什么药,可是,为什么?宾步淇云为什么要这一样对璃儿!
她和琉璃不是好朋友吗?她怎么能如此对她,怎么能给她下药?如今他就是想要阻止也已经阻止不了了!
还以为他们是夫妻感情深厚,情到深处控制不住,疯狂地欢。爱了起来,可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药物的控制!
如果他能早点知道,早点冲进去把璃儿救出来,现在在她身上驰骋的就已经是他自己了!
他知道他不该有这么龌龊的念头,可是,一想到凌霄把无意识的她压在身下,把那个让人不耻的东西放在她女人身体里,他就恨不得一掌把他拍死!
明知道她是中了。媚药,行为被药性所控制才会接受他,他却还由着自己的欲。念对她做出如此禽兽的事,这个该死的男人!
“他们是夫妻,早晚会发生这种关系,你急什么?根本与你无关。”宾步淇云只是淡淡看他一眼便能清楚他在想什么。
“既然是他们夫妻两人的事,也是与你无关,你为什么要给他们吃那种药?”他真恨不得把眼前这个认识了多年的女人给拍死!谁让她多管闲事的!
人家两夫妻之间的事,她掺合什么?她到底存了什么心?“为什么要害她?”
“你觉得我是在害她吗?”宾步淇云走到桌旁,把凳子来开坐了上去,这才回头看他:“有了凌家军的帮助,以后她不管想要做什么都会有更大的胜算。再说,他们本来就是夫妻,只是两个人都太迟钝,还未有发现自己对对方的感情,所以关系一直住步,停滞不前。他们早晚是要成为真正的夫妻的,你急有什么用?”
“她本该是我的女人……”
“她是你的女人吗?”宾步淇云打断了他的话,用力看着他:“从前琉璃对你所做的一切,你不是瞎子,你能看得到,可你为何无动于衷,从来不愿意多花一点心思去了解她去亲近她?如今你看到她身边有别的男人了,才想着要把她抢回来,可是,许世江山我告诉你,人的感情不是永远都在那里的,她对你的喜欢早已被你的冷漠磨得一丝不剩了。如今她心里满满地只有她殿里的五个夫君,而你,在她眼里只是个完完全全的皇兄而已。你让她绝望了,才想要再去讨好她亲近她,换了是我,我也不会再理你!”
许世江山被她的话击得一颗心支离破碎,明知道她说的都在理,可是,一颗心就是不甘,就是嫉恨着。
璃儿本来就是属于他的,她该属于他,可是,正如她说的,她和凌霄是夫妻,他根本阻止不了。
他阻止不来!
心里的沉痛一浪胜过一浪,他放开了渗着血迹的大掌,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门边,把门拉开走了出去。
今夜,他无法再留在这里。他的听力比常人好太多,而他的心,也比所有人要沉重太多。
璃儿……
他如今还不能带她走,甚至,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真正放开一切,带着她离开这个无情冰冷的皇宫。
她如今沉醉在别的男人身下,可知道,还有一个男人的心为你碎着,痛着。
宾步淇云看着他落寞的身影以及外溢的沉痛,自己的心也不由得跟着他一起难过起来。
今夜这一切确实是她设计的,可她知道,若不在凌家军出征之前让凌霄和琉璃的感情突破面上那层障碍,他们的关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一步发展下去。
琉璃,对不起,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将来。就算她会怪她,会恨她,她也顾不得了。反正凌霄本就是她的夫君,她只是让他们早一点过上夫妻生活而已。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才追了两步,黑夜中便已经再也看不见许世江山那抹素白的身影。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他对从前的琉璃很不屑,可对她却是挺不错的,算得上是个不错的朋友。这么久以来,他一直表现得潇洒大方,对任何事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尤其是对男女之事。
那时候他觉得许世明月比琉璃更有资格继承璃王的宝座,因此曾经尝试要去接受明月,只是,明月根本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因而,最终他还是冷漠拒绝。
那样的飘逸和脱尘,连她都忍不住差点拜倒在他的潇洒之下,可没想到,当他喜欢上一个女子的时候,竟也会是这么深情的一个男人。
明明,他是带着目的亲近琉璃,可如今看来,那个目的在他的沉痛面前,根本早已不值一提。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对着满院子的夜色,以及偶尔飘落的枯叶,无由来的丝丝惆怅。
人生难免会有许多无奈,不管是谁,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