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一条牛仔短裤球鞋,长发披肩上,全身上下都是圆的润的,面孔肩膀、胸脯、手臂、腰身、大腿,十全十美,看得我们垂涎一公尺。
“哗,”阿戚说:“短三年命都肯。”
“请你控制你自己。”
他卡察卡察地按快门。
“别浪费弹药,朱女士要的不是这种照片。”
阿戚说:“人老了,思想自然而然的会变得龌龊。”
我骂他:“是,我老,我是老,可是我保证合下你比我更老,咄,你永远比我老,您老看开点吧,彼此彼此。”
我差点没与他在山坡上打将起来。
红颜祸水。
我也不知道为何忽然生气,许是妒忌林某。
“回去吧。”我拍拍手站起来。
“我守过夜。”
“别过份,林某不会上来。”
“你知道什么,祝民两老不在家,出门到三藩市去了,入夜就有好戏看,我要拍电影。”
“不知是谁满脑子屎。”
“你。”他想也不用想。
我自山坡回公司,阿母还没走。
他在洗照片,黑房暗红色的灯是恐怖片培养气氛的要素,人的面孔在红灯下,一张张都显得特别狰狞。
“请来看看金屋之娇。”
他喜欢把照片放至二十乘三十公分,浪费纸张及药水。我说过他多次,他老是不理。
但,这一次看到效果了,简直可以入沙龙。
照片中的少妇明眸皓齿,笑脸迎人,抱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身边跟一个略大的小女孩,两个宝宝都如安琪儿一般,眉目间依稀有点像那林某。
“这是她送女儿上学时拍的。”阿毋说。
我不置信,“这位女士根本不是人家小太太的相。”
“你还会看相?”
“嗳,相由心生,但凡一个人做着名不正言不顺的事,总会有意无意间露出怯意,再勇敢的人在日子久了之后,也会变得多心多疑,动不动迁怒于人,怪诞乖张,但你看她,神清气朗,怎么像黑市夫人?”
“也许她生性豁达。”
“不可能。”
“也许两个孩子使她地位稳固,无后顾之忧。”
我沉吟。
“也许她已接近胜利阶段,不用担心不能见光。”
“她长得真娟秀。”我说。
“唔,老林艳福不浅,三个女人,各有各味道,而且看样子,对他还真不错。”
这男人迟早是要折福的。
老毋道:“出身也很好,受过教育,跟老林有六年了,以前在贸易公司任秘书职,她自认林太太,人家也称她为林太太。”
没想到那么多人争着做他的老婆。
我说:“等阿戚拍完电影回来,就可以向朱女士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