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女士伏在驾驶软盘上,不知是否在哭泣。
我叹息一声。
人要变起、心来,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么聪明智慧高洁的女人,竟也弄不明白。
何苦追求真相,何苦求挽回。
我低声同阿戚说:“走吧。”
回到公司,阿戚说:“你彷佛对朱女士有特殊好感。”
“是的。”
“年纪恐怕大一点。”
“顶多三十七八,不比我大很多,”我说:“我欣赏她整个人秀气漫溢。”
“祝小姐呢?”阿戚问。
“美则美矣,毫无灵魂。”
“祝小姐的父亲很有一点钱,现在这位祝太太是继母,她父母两人已经离异。”
“难怪这么野。”
“现在的女孩子,哪个不是野马。”阿戚说:“幸亏我没女儿。你还要结识祝小姐吗?”
我不响。
“认识她又如何?劝她不要破坏别人的家庭幸福?到底是哪个家庭呢?这林某两头都有家。”
“我想知道多一点。”
“好好好,随便你。”
我们将惯技使出来。
我们在祝小姐门口守着,阿戚扑上假装去抢地的手袋,我奔过去喝止追捕,拾回手袋,立刻成为美人心目中之英雄。
“谢谢你。”祝小姐花容失色,惊魂甫定,用手拍着胸脯。
我微笑,“那里那里……咦,你不是祝小姐?”
“你是──”大眼睛充满讶异。
“我姓郭,同令尊有生意上来往,我们在某酒会上有一面之缘,不记得我了吧,我可记得漂亮的女孩子呢。”
她笑了,或许天天有人称赞她,但每次听,都有新鲜感,百听不厌。
“你来这一区探朋友?”
“正是。”
“有没有车?”
“没有,打算载我一程?”
“请上来。”
这一程车起码二十分钟,我们就聊上了。不是我自夸,我为人风趣、机智、灵活,是聊天好对象。
她年轻、慡直,对我说了很多,一下子熟络,谈到家庭中私隐,根本不该对陌生人说这么多。
她看我一眼,“我觉得我可以相信你,况且我家中事,你早知道七七八八。父母离婚后,对我不瞅不睬,最近却又联合起来对付我。”
“为什么?”我看着她美丽的苹果脸。
“还不是因为我的男朋友。”她叹息。
“我知道,”我马上说:“姓林的那一位。”
“闹得满城风雨,我也早晓得,到现在,恐怕满城的人都知道了。”
“他年纪是大一点。”我说。
祝小姐把车开得像要飞上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