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热闹的众人都消散开来,廖即心仿佛是用尽全身力气的跌坐在了地上。
石头最先跑过来将地上衣物都捡起,给廖即心胡乱的披上,廖即心仿佛失了心智的没有丝毫反应,陆止也忙过来将廖即心扶起:“心儿,你受委屈了。咱们回去。”
廖即心的嘴唇早就被自己咬破了,满口的血腥气,他知道他张口就会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但他不能现在留下,那只会让看戏的人更加的得意,他要让自己记住今日这份耻辱,也记住今日这份疼痛。
陆止与石头搀扶着他,知道他肩膀上的伤,不敢触碰,只能小心翼翼的将他带走。
回到院中,陆止忙替廖即心检查肩膀的受伤之处,心疼的忍不住的落着泪:“是爹爹无能,让心儿今日受此大辱。心儿你的这只手近日不要再有什么动作了,否则,你这手臂就再也无法复原了。”
廖即心看着自己的爹爹,终于将刚刚口中的那口血腥强忍着咽下,才开口道:“爹爹我们离开这了吧,我们离开廖府,不要在这里待着了。哪怕咱们出去乞讨都比在这好。你不是说有擎国,还有殇国,他们都能容得下男子的,我们去那好不好。”
陆止知道廖即心最近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可漂泊无依的日子不是廖即心想的那般简单,更何况他们都是男子。如果没有家里当家女子所给官府递交的文书,官府不会给通行文牒的。没有文牒他们哪里都去不了。
别说出澜国了,就是出这京城都不是那般简单之事,陆止只能摇摇头,告诉廖即心,他们出不去。廖即心听到陆止的话感觉自己心中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似乎又全然的一片漆黑。
“心儿,若想脱离廖家,你只能嫁人。借着廖家的名头嫁一个好人家,你就不又再受廖府的欺辱了。”陆止道。
“可爹爹你呢?你怎么办?”廖即心道。
“爹爹。。。爹爹无事,他们找不到爹爹什么错处,只要你好好的,爹爹什么都不怕。”陆止看着廖即心的这苍白的脸庞,想着自己能用什么去求廖珠给廖即心一门好亲事,他不求廖即心能嫁入什么高门大户,哪怕是一户普通的人家,只要对廖即心好,自己也就安心了。
廖即心从来都恨自己为何生为男子,而且还是这澜国的男子,澜国怕本国男子动乱,多年来早已有着一套对男子严苛的法令,只要自己一日还是这澜国人,一日就无法摆脱这样的命运。
“廖哥哥,廖哥哥你在吗?”一个声音不太大的在院中喊起。
因着廖即心的屋子被砸的破败不堪,陆止他们就将廖即心扶到了自己的屋内。
廖即心听到院中这熟悉的声音,知道漪袊这个最大的秘密已经被爹爹知晓了,其他的事也没有瞒着爹爹的必要,索性让石头出门将来的刘寄奴请入了屋内。
刘寄奴从未进过廖即心的院子,之前都是到了院外,廖即心就被人送进去了。
今日秀菊突然来找自己,说是要带他去看廖即心。他心下有些奇怪,平日他们不是都不愿意自己与廖即心多接触吗?今日这是为何?
但刘寄奴一听能见到廖即心,自己也十分高兴,就要出门,却被秀菊叫住了,让他随身带些好的伤药,刘寄奴追问下,秀菊才说是廖即心可能是受伤了,但是自己没告诉漪袊,也不能同沁如说,现下,只能找刘寄奴去看看,希望廖即心愿意让他给诊治一下。
刘寄奴一听,连忙跑回自己的房内,将能带上的上好的伤药恨不能都给搬到廖即心那去。
刘寄奴被秀菊放到院内,秀菊就离开了,说几个时辰后再来接他。他进入到了院中,如果不是秀菊确定告诉自己这就是廖即心住的院子,自己都怀疑自己家的低等下人住的都比这要好上许多,可廖即心却一直住在了这样的院子,他不是廖府的二少爷吗?怎会如此的对他。
刘寄奴在院中喊了两声就见到了一扇门被打开,石头从里面探头出来了。
刘寄奴之前没见过他,怕自己被别人发现,慌忙的想找地方躲起来,就听到廖即心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寄奴,是你吗?来了就进来吧。”
刘寄奴这才大胆的看了石头一眼,跟着走了进去。
刚进屋就看的这屋子根院子一般的透着一股与这外面华丽的廖府格格不入的气息,就如同宫中的辉煌与那无人问津的冷宫一般的差别。
刘寄奴四下打量着,屋内的陆止也在打量着这来的女子,她刚刚唤自己儿子的话自己听的也十分的真切,廖哥哥,那般的亲昵,这人又与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关系呢?陆止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有许多不知晓的事情。
"寄奴,你怎么来了?快坐,我这有些简陋,你莫要嫌弃才好。”廖即心忙喊着刘寄奴进来。
又对他介绍道:“爹爹,这是刘寄奴,寄奴,这是我爹爹。”
刘寄奴知道廖即心的爹爹是何身份,但自己现在看到,却与自己之前所想的似乎不太一样,他没有那些巷子中出来的人那些的风尘气息,反而多了些文雅之气,自己向他行了个礼:“陆爹爹。”
刘寄奴这个称呼让陆止有些一愣,这不似平日里的那些人唤的那些称呼,但凭白的少了一份疏离之感。
陆止也乐意接受了这个称呼,忙道:“你是寄奴是吧?你快坐吧,石头去沏茶。”
石头见着怎么又来了一个女子,心下还在为着刚刚的事惴惴不安,现在万一再来个人被发现了,那少爷岂不是真的洗刷不了清白了。
陆止看唤石头,他没有丝毫的反应,又唤了一声,石头这才反应过来:“是,刘小姐,您坐,我这就去。”
刘寄奴也没客气:“廖哥哥,刚刚秀菊姐姐说你受伤了,伤在了哪里,你快给我看看。”说罢就将自己刚刚背着的大包袱重重的放在了桌上,走上前作势要去掀开廖即心的衣服查看。
陆止见她动作如此轻浮,忙轻咳了一声。
刘寄奴见他如此问了句:“陆爹爹您也不舒服吗?那您也快坐下来,我给您看看。”
陆止这下只能言明道:“刘小姐,你与心儿,女男有别,虽说你是医者,但也不能如此的。。。”
刘寄奴这才想起什么来,尴尬的笑了一下:“陆爹爹你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