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麻烦隆昌镖局众人,绮罗如今已然无法撇清了,听左德昌说让小丫和方柱子帮她整理行李,绮罗也不推辞,老实点头道:“好,左大哥去忙吧,我自己理会的来。”
左德昌还有事,听她这么说,自然也就同绮罗分开了,再说了,女人家的物什他也理会不来,还不如走开,让绮罗自在些呢。
一回了自己的船舱,人还没坐定,蒯七就走了进来,看见他,左德昌微微有些皱眉地道:“可是哪处不妥?”蒯七可是让左德昌留下守在镖局总部的,不想在这里看见,虽说这里离码头不是太远,可也不该出现,故而左德昌下意识地觉得出事了。
蒯七倒是没什么要紧的事要通报,瞧见爷这样,知道他误会了,不过算起来也是有些问题,遂道:“爷,左家那位许小姐挑唆着大小姐来了镖局,同您是前后脚。”
“嗯?”左德昌一听这话,不觉很是皱眉,手紧紧地一握,反问道:“钟妈妈呢,就让小姐这么瞎跑?”左德昌知道彭奶娘是说不住女儿的,索性也就不问她了。
瞧着爷的脸色很不好,蒯七暗暗为某些人祈祷了下,便道:“钟妈妈昨儿身子就有些不好了,所以是彭奶娘值的班。我知道这事,还是晚晴送来的消息。”
“岂有此理!”左德昌很是不耐地猛地一砸桌子,那个力道震的桌子都跳了跳,可见他心里有多怄。
蒯七虽不怕爷的怒火,可这声响还是太过大了些,遂忙提醒道:“大哥,千万别发火,这几条船离的不远,可别吓着了女客。”
一听这话,左德昌立马冷静了,暗暗压了压怒气想了想道:“你赶紧地回去,镖局可不是谁都能进的,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硬闯,你就给我打出去,对了,彤姐儿若是不听话,你直接就说是我吩咐,让她留在家里好好给她娘抄佛经。”
看来大哥这回气的不轻,连小姐都一并怪上了,蒯七一下子不知是不是要继续将镖局里的事说出来了。
瞧着他筹措的样子,左德昌知道事情怕是还没完,遂直接冷哼道:“好了,有什么你赶紧地回,镖局还指望你坐镇呢,余总镖头如今不在家,老万又压了趟镖去了南边,剩下的人又不好对冯家的人如何,只有你他们还惧些,我不在这几日你可一定要守好了,可别给我出岔子。”
“是,大哥放心,镖局有我们不会出事的。”说完这话,蒯七咬了咬牙,又说道:“也不知是谁嘴欠,居然让许表姑娘知道了白姑娘的存在,她们一早往镖局走就是想寻白姑娘晦气的。”
听得这话,左德昌气的脸都冷了几分,暗恨冯家不安分,也极为庆幸自己早一步带了绮罗出来,不然被堵上,怕是不怕,可让绮罗误会可就大了。
瞧着自己刚说到那个许表姑娘,爷周身的气息就是一冷,蒯七只能在心里替这位小姐‘默’了一声,便接着道:“大小姐估计是不想来的,可却不过许表姑娘拿身份压着,也就随着一起到了镖局,亏得白姑娘离开的早,不然还真是要麻烦了。”蒯七说到这,也是一脸的庆幸,他倒不是怕白姑娘被欺负了,而是不想丢了大哥的脸。
左德昌听的这些话,脸上很是晦涩,一点也没因为女儿不是主动的而高兴,反而心头越发的不满意,他的女儿何时要受制于那么个东西了?遂左德昌很是不满地道:“冯家的产业够多的了,北边就别让他们去了,这个你给雷大掌柜的说一声,让他安排。”
听的这个,蒯七高兴的差点跳起来,这么些年爷顾着前头的那位,对冯家可是够客气了,要不是爷,冯家能有如今的产业?这冯家倒好,不知感激也就罢了,还越发嘚瑟,居然想插手镖局的事,这次弄的章老爷子都不得不回来坐镇。
也亏得章老爷子回来坐镇,不然凭着冯家如今的闹腾劲还不知爷要恼火到什么程度呢,可惜如今彤姐儿还是看不清冯家人的嘴脸,还同爷犟着,累的爷为了她伤心不说,还畏手畏脚的。
且彤姐儿对他们这些个叔伯是个什么态度就先不说了,单就这孩子对爷也是不冷不热的,就够令人寒心的,唉……
想到这些,本来还有些高兴的蒯七倒是冷静了下来,知道爷这么做也是伤透了心,且也不得不下狠心了,算起来爷如今要断了冯家的一些财路也是为了冯家好,就如今冯家的内里,简直令人作呕。
遂,蒯七人认真地道:“大哥放心,我会办好的,府里小姐处也不会有事的。”如今蒯七倒是不愿意将许表姑娘的恶行恶状说给爷听了,只要爷下了决心放弃冯家,他没必要说那些个有的没的惹爷生气,不值得!
得了蒯七的话,左德昌还是放心的,且雷大掌柜的能力可不是一般般的,有他出面,啥事都能办好,遂点头道:“嗯,你办事我放心,得,船行的有些远了,你回去吧,有什么事,若是不要紧的你就同雷大掌柜的商议,若是实在决断不了的,就给我传信。”
蒯七如今已然知道了白姑娘将是自己日后的大嫂,自然不会拦着爷送嫂夫人回家,遂道:“好,大哥就好好陪陪大嫂,镖局里有我们呢。”说完想了想又道:“这趟大哥正好去马场看一看,新扩建的马场将后头的芦苇荡也包了进来,倒是美的很。”
左德昌可没什么闲情看啥子美景,知道蒯七这小子是想看自己的笑话,遂装着不知道,淡淡地点头道:“嗯,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
瞧着左德昌有些不耐烦了,蒯七偷偷在心里暗笑了下,爷如今心里眼里全是白姑娘,但愿别成了惧内的爷们。这么一想,蒯七突然觉得自己不哥们了,遂忙忙地说了句,“我走了,大哥可得抓紧将大嫂定下来。”说完这句,是再不敢多留,一下子就窜走了。惹得他身后的左德昌哭笑不得,暗骂了句,‘亏你小子走的快,不然得着收拾了你。’
待蒯七走后,左德昌也没去绮罗那边,只是在自己的舱里处理着公务,顺带的想着恼人的冯家该如何收拾,他如今是不想再等了,为了绮罗,冯家不能再姑息了,且也为了大家好,毕竟四王爷的事他已经接手,若是有冯家这么个不着调的搀和,毁的可不是一家。
因为没有什么突发的事,这接下的一路没多远又是熟路,天气也好,所以船行的极好,纵使左德昌心里因为听了蒯七一番话有些烦闷,也还是高兴了几分。且,半下午的时候,绮罗还特特遣了小丫过来送吃食,就更是令他乐呵半天了。
可惜注定了左德昌不能有个好心情,这不到了晚间宿头渔林镇时,左德昌见到了快马赶来送信的蒯七,忍不住的又是一阵心烦,知道,让蒯七亲自来,还是快马连夜赶来,定是出了不得大事了。
出了大事,左德昌哪里还能不急,遂他也顾不得其他,直接让方柱子安排绮罗等人,他自己则带着蒯七往隐秘的地方走去。一定了身形,左德昌便淡淡地道:“说吧,又是什么事?”
蒯七也不愿意再次出现在爷跟前,要知道爷特特选了慢慢地走水路,为的不就是能多陪白姑娘一日吗,可这次的事可不是府里那些个狗屁倒灶的小事,而是大事,一个不好可就要出问题了,遂忙道:“爷,我回府刚按着您的吩咐处理完冯家的事,就收到了传信,京里出事了……”
“什么,是不是师父那出什么问题了?快说!”左德昌一听这话急的额头死皱。
“是,不过信发出来时,老爷子那里还没出什么大事,不过这信发出也有两日了,怕是多少有些问题,信我没看,只看了外头加急,知道是出事了,您赶紧地看看上头都写了些什么?”蒯七说着就将怀里藏着的信拿了出来。
蒯七这话说的不错,隆昌镖局有一套传递消息的方法,这信是弄了个加急的印记,而不是危急的印记,所以蒯七知道是出事了,可也没出人命,这才如此说的。
蒯七能判断出来,作为局主的左德昌就更是明白了,遂看着信封上的特殊印记,左德昌知道师父怕是真遇到对头了,不然不会用这个加急的记号。一想到师父那么高的功夫也能遇到对头,左德昌急了,对于他来说,父母很陌生,师父才是他最重要的亲人,遂忙忙地撕开信封拿出信瓤,一展开便快速地浏览了起来。蒯七本来准备给左德昌打个火折子的,哪里想到爷居然已经到了夜能视物的地步。虽然此时外头还有些微光,可这等光亮算不的什么。瞧着这样的爷,蒯七震惊的不知说什么好了,爷还真如老爷子说的那样,天生就是练武的料子,人比人还真是不能比,不然自己得羞愧死。看信的左德昌可不知道自己的手下兼兄弟居然这时候了还在走神,他是越看信越心惊,眉头深锁,不自然地回头看了看已经走进客栈的绮罗,这时候他是不得不将她丢在半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