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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芬吉什么都没做。

他温和地说：&ldo;坐下，哈伦。我们好好谈谈。&rdo;

这反应完全出乎哈伦的意料，他几乎是瞠目结舌地坐了下来。他心态开始动摇，这算什么?

&ldo;你肯定还记得，&rdo;芬吉说，&ldo;我跟你说过482世纪的问题，就是当前现实里，一般时空住民中有一部分人对永恒时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你还记得，对吗?&rdo;他说话的语气神情，好像一位性格温和的教授面对一个后进学生，但哈伦能在他目光中捕捉到一丝得意的光芒。

哈伦说：&ldo;是的。&rdo;

&ldo;你肯定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全时理事会对我的分析还持慎重态度，认为我缺乏详细的观测作确切依据。难道这你还听不出来吗?我已经计算过必要的现实变革了啊。&rdo;

&ldo;但我的观测报告就是确切的依据，不是吗?&rdo;

&ldo;是的。&rdo;

&ldo;而分析我的报告还需要耗费一定时间。&rdo;

&ldo;屁话。你提交的那份书面报告屁用都没有。能作为确切依据的东西，就在你刚才跟我口头汇报的话里。&rdo;

&ldo;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do;

&ldo;好吧，哈伦，让我来告诉你482世纪的问题所在。在这个世纪的上流社会中，特别是女人圈里，流传着一种观念，认为永恒之人真的是永恒的，如字面所言，长生不老……伟大的时间之神啊，哥们儿，诺伊&iddot;兰本特也跟你说过这些话啊。二十分钟前你刚跟我复述过。&rdo;

哈伦目光空洞地盯着芬吉。他正在脑海中回放当时的情境，诺伊依偎在他怀里，漆黑的美丽眸子抓住他的视线，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长生不老。你是永恒之人。

芬吉继续说：&ldo;现在这种想法显然不好，但就其自身而言，还没有坏到什么地步。它会带来一些麻烦，给我们这个时空分区增加一些工作难度，但根据计算显示，事态发展到必须以变革来纠正的几率并不太高。不过，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一旦要实施变革，那么首当其冲被变革掉的人群，就是那些迷信的人啊。换句话说，就是女性贵族们，包括诺依。&rdo;

&ldo;有可能，但我还有机会。&rdo;哈伦说。

&ldo;你根本就没机会。你真以为自己魅力无边，可以让一位贵族姑娘投入一个职位低微的时空技师的怀抱吗?别傻了，哈伦，赶紧醒醒吧。&rdo;

哈伦紧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芬吉说：&ldo;你能想象到，在永恒之人长生不老这种迷信之上，他们还加上了怎样的幻想吗?时间之神啊，哈伦!大部分女人都相信，只要跟永恒之人性交，就可以让一个凡人女性（她们把自己当凡人）获得永生!&rdo;

哈伦在颤抖。他的耳边又响起诺伊的声音：如果我能成为永恒之人……以及随之而来的亲吻。

芬吉继续说：&ldo;哈伦，这种迷信听起来难以置信。以前从无先例。它应该属于随机出现的失误范畴，所以从前一次变革的推算过程中，看不到有关它的任何信息。全时理事会要求拿出更确切、更直接的证据。我从兰本特小姐的阶层中选出她作为样本。而另一个被试者，我则选择了你……&rdo;

哈伦愤然起立。&ldo;你选择了我?选择我做被试者?&rdo;

芬吉看着他。

在这种一言不发的注视中，芬吉还能保持形象稍微扭动了一下。他说：&ldo;你还没听懂?好吧，看来你真没懂。你瞧啊，哈伦，你是永恒时空生产出来的典型冷血动物。你对女人不屑一顾，你把女人和与女人相关的一切都当作道德污点。不对，更准确地说，你认为她们罪孽深重。这种态度是你的招牌，所以在任何女人眼里，你都像一条死了一个月以上的鱼，毫无吸引力。然后我们这里有一个女人，一个在纸醉金迷时代备受娇宠的美女。她在和你独处的第一个晚上就投怀送抱，几乎是哀求着你搞她。你不觉得这种事匪夷所思，绝对不可能?除非……好吧，除非这正好就是我们要寻找的案例。&rdo;

哈伦挣扎着说出：&ldo;你说她出卖自己的身体……&rdo;

&ldo;为什么说得这么难听?在这个世纪，性不是什么羞耻的事。唯一奇怪的是她肯选择你作为性伴侣，而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希望借此获得永生。仅此而已。&rdo;

此时的哈伦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见他伸出双臂，双手握爪，向前冲来，显然想把芬吉掐死。

芬吉慌忙后退。他迅速掏出一支爆破枪，心惊胆战地比画着。&ldo;别碰我!后退!&rdo;

幸好哈伦还有一点理智，停下了动作。他头发蓬乱，衣服被汗水浸透，鼻翼扭曲，粗重的呼吸声几乎拉出唿哨。

芬吉颤抖着说：&ldo;我太了解你了，你看，我早就猜到你会发狂。要是你敢惹我，我会开枪的。&rdo;

哈伦说：&ldo;出去。&rdo;

&ldo;我这就走。不过首先你得听着。你竟胆敢攻击一名计算师，应该受到降职处分，但我不准备追究。不过你很快会明白，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在新的现实中，不管诺伊&iddot;兰本特会变成什么样，她的迷信都会消失。这次变革的全部意义就在消除这种迷信。而如果没有这玩意儿帮忙……哈伦，&rdo;他几乎咆哮起来，&ldo;一个像诺伊那样的女人怎么看得上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