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子泯出了苏家又往程家邢家来传话,站在邢家天井跟邢烁说话的时候,正巧邢炙与戚子煜约着回府吃茶,见他们神色正经,不由问:“说什么呢?”
戚子泯见到自家大哥还要掩饰一下,邢烁却嘴快,专挑重点说了:“阿慈他父亲又趁夜去了姚氏那儿,刚才传出姚氏揭发他涉嫌杀害阿慈生母的事情来!缭缭让我们赶紧过去!”
邢炙怔住:“苏士斟杀妻?”
……
屋里还在以一种鱼死网破的方式僵持着,戚缭缭心情是可以意料到的不能平静。
原先她曾想,如果林氏当真死于非命,那么她的死多半乃姚氏所为,至少也应该是他们俩合谋。
毕竟姚氏足足等了苏士斟好几年。苏士斟起意杀妻的动机是不大成立的,林氏多活两年少活两年,其实于他来说没有太大关系。
娶不娶姚氏,要不要替她肚里的苏慎云负责,从眼下看起来,其实也不是那么必要。
他到底是个世家之后,岂能因为个女子被困住手脚?
但如今听起来姚氏竟像是没有直接插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苏士斟为什么杀林氏?
难道他杀她并不是为了替姚氏过门清除障碍?
“公堂要讲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杀妻?”苏士斟凝视她,从戚缭缭的角度看去,那单手支膝,微倾上身的样子莫名带着股讥讽。
他说道:“没有证据就是诬告。跟了这么多年,诬告朝廷命官知道要承担什么后果吗?”
姚氏胸膛起伏,不施脂粉的她在灯下看起来颇有几分狼狈。
但她一冷笑,那五官又变得狰狞起来。
“苏士斟,我可没有说要去告你。你虽不仁,我却不能不义。到底你还是我儿女们的爹,你要是倒了,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
“事到如今,我也只不过求份保障而已,你若是肯应了我,给我宅子庄子铺子,再答应给容哥儿兄弟先分出一部分家产傍身,余下我别无他求。”
“这世间哪里有给下堂妻分祖产的先例?”苏士斟轻笑起来。
“你可以考虑考虑。”姚氏说。
苏士斟沉吟,说道:“你就非要这么要挟我?”
姚氏咬牙:“你但凡不那么绝情,我又何至于如此!我身为继母纵然有薄待那双兄妹之处,可是这一切难道不是你纵容的结果吗?
“我们姚家声望不及你们苏家,如果不是你纵容,我哪里来的胆子敢苛薄他们?
“这分明就是你我共同的罪过,为什么现如今要让我一个人来担着?
“你想借我的手刻薄他们,不只是因为你对林氏没感情,而是因为你害死了林氏,你害怕他们有朝一日会找你报仇!
“你自己想想,这么多年里,你可有一次抱过他们?有多少次敢于跟他们在屋里单独呆上半个时辰?
“这是因为你心虚,你害怕!你恨不得将他们踢得远远的!”
苏士斟面无表情地掸着袖子:“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姚氏笑道:“你想套我的证据?我有那么傻,把底牌全都摊开给你看,然后好让你放心地杀我灭口毁去所有证据?
“我告诉你苏士斟,我既然敢让你过来,敢揭穿你,我就必然有所恃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