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儿有些为难的看着我:“那玉美人”
李瑶转身回头来看我:“汀兰水榭有的是房间歇息,玉美人就在汀兰水榭等着朕吧。”
这言外之意就是不准我走,也不准我睡他的房间。
李瑶走后,月慢姑姑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这一顿晚膳本就索然无味,等拂儿和萃儿出去了,月慢姑姑才追问道:“小主,你是不是又把皇上给惹火了?你忘了?你这一精心打扮是为了什么?”
我心里明白的很,只是在感受到李瑶温柔待我的时候,我一时间没把控住自己的情绪。
我自责了一晚上。临睡前却突然想通了,就算我使劲浑身解数讨好他,今夜他还是要去长春宫的。
与其放低姿态受尽屈辱,还不如独守空闺来的痛快。
想通之后心里畅快了许多,还忍不住哼了几句小曲。
犹记得去年还在浣纱池边听孩童们唱着美人胚入宫曲,听老人们说,美人胚入宫曲还有最后两句,只是从未听人唱出来过。
月慢姑姑在给我整理床铺,忍不住再次埋怨道:“我进宫十余载,还从未见过像你这样任性妄为的主子,就算是淳婕妤和王昭仪那样不喜宫斗不好争宠的人,也晓得在皇上盛怒的时候去殿前讨他欢喜,你怎就这般不长进呢?”
听着月慢姑姑的碎碎叨叨,我脑袋里突然闪过青黛姑姑的身影,总觉得青黛姑姑像极了我认识的一个旧人。只是青黛姑姑总是远远的与我保持距离,我也不好过分探究。
当夜,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被人抱住了,实在太困就只是翻个身便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苏子前来通报。皇上决定下了早朝后在看乐殿宴请南楚使臣。
我心想,到底还是心疼自己的妹妹。
为了能让兴国公主堂堂正正的见到何东海,皇上也算是用心良苦。
宋太后整日吃斋念佛的,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权当不知道此事。
“既然是要宴请南楚使臣。应当请朝臣相陪的,何必叫上后宫之人呢?”月慢姑姑自然不懂其中的缘由,一脸愁云的看着苏子。
苏子带着笑:“月慢姑姑有所不知,南楚使臣听闻皇上的妃子各有所长,便提出想和众妃嫔切磋一番。”
我不免好奇的问:“他是想以一敌十?”
苏子笑而不语。
我对这个何东海倒是充满了好奇,本不想前去的,毕竟昨天皇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抱回了汀兰水榭,却又在黄昏时分去了长春宫,恐怕此刻的我早已成了后宫的笑谈。
月慢姑姑也在劝我:“小主,此事能推就推了吧,后宫之人去见别国使臣,除非大型宴请,这小打小闹的,犯不着。”
我却戴好了玉簪起身:“这宫中着实憋闷的很,难得皇上念及我,怎可拂了皇上的面子,再说了,昨夜之事后宫里都传开了,我此时躲着不敢见人,她们就真当我是个凄凄惨惨哀哀啼啼的怨妇了。”
月慢姑姑被我说的哑口无言。稍稍叹口气:“善娘昨夜给你送了衣裳来,你要不要换一套新衣裳再去?”
我今日身穿浅绿色衣裳,确实有些过于低调,但想着换来换去也是麻烦,便拒绝了。
“莲叶何田田。甚好,不用换。”
我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月慢姑姑追了上来:“注意走姿,不可任性。”
我吐了吐舌头:“遵命。”
看乐殿,歌舞升平。
我去的时候李瑶正端着酒樽眯笑着眼欣赏着云舞,韩紫凝正在烹茶,赵微摇在抚琴,就连小产之后气血不足的钟皇后都笑脸盈盈的在皇上身边伺候着,看乐殿内没有凌清婉的身影。
“凌昭仪为何不在?”
落座后,我小声的询问着一旁的韩紫凝。
韩紫凝边烹茶边说:“今日是兴国公主的主场,凌清婉性子高傲,又连连受宠,怎会为了一个区区南楚使臣前来,听说皇上连续翻了十天凌清婉的牌子,再过几日凌清婉月事一到,这后宫怕是要热闹许多。”
我在心里哀叹,这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情,争宠都要上赶着凌清婉的月事到来。
本是为了兴国公主而设的宴席,公主却迟迟未到。
韩紫凝烹好茶后给皇上端了过去,那何东海抿了一口韩紫凝烹的茶,闭上眼睛回味了片刻才赞许道:“茶香和焚香交融,难得的好茶艺,与韩美人的秀外慧中十分匹配,皇上,您好福气呐。”
韩紫凝微微欠身:“何大人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