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上的路面坑坑洼洼,街上空无一人,偶有几户宅院里的微光照来,快到岔口才遇见巡逻的士兵经过,刘辉捂着伤口,没空斥责他们五感封闭反应缓慢,他招手叫上几人就掉头回去了,雾宁下意识的抬脚追上,被春香拉住,“夫人,我们不跟刘辉一块。”
刘辉定是带人查探将军府情况去了,她们回去的话,只会给刘辉添乱。
雾宁愣了愣,心神不宁的低下了头,而另边,刘询正和巡逻的士兵问话,士兵们唯唯诺诺不敢多言,看得刘询火大,“越西国的人都逃了你们才出来,就这悟性还巡逻,少给你们将军丢人现眼了。”
方才的事若换作刘贤他们,几人里应外合定能将越西国人杀得片甲不留,谁知他奶奶的,人没抓到,自己还差点没了命,丢脸,真他么丢脸。
士兵们自知理亏,个个心虚地低头沉默,小心翼翼解释,“世子爷出城未归,属下们担心城外有变,全神贯注盯着城外动静,没料到越西国的人会偷袭将军府。”毕竟,他们已在城内搜索多日,并未发现有何异样,倒是刚收回的边城溪城,天天有斗殴杀人的事发生,他们担心谢池墨遭了埋伏,巡逻后就去了城门待命,并未看到将军府邸发出的求救信号。
刘询白了他们眼,不欲再苛责,“世子爷可回来了?”
“没呢?韦将军原本打算带人出城寻找,结果有人说将军府出了事,韦将军不敢贸然离开,故而差属下们过来增援。。。。。。”
刘询哼了哼,张开手臂,两个士兵眼疾手快的架起他,“城外不知是何情形,属下们送您去和李将军汇合?”
“汇什么合,找个安全的地方安顿好夫人,一切等世子爷回来再做打算。”
雾宁兀自低头走着,脑子乱得很,她想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或许那人只是声音和陆琛相似,并不是他,那个时候自己太过紧张,听错了也不一定,然而要不是陆琛那又是谁?离开宅子后她就再没见过陆琛,陆琛肯定是帮老爷办事去了,老爷是坏人,那陆琛呢?
陆琛不会是坏人。
“春香。。。。。。”雾宁轻轻喊了声,抬眸看春香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又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不知世子爷什么时候回来。。。。。。”
语声刚落,街上就有士兵咚咚咚跑来,“世子爷回来了,世子爷回来了。”
时隔数月,再看到谢池墨,雾宁眼眶热得厉害,谢池墨站在屋檐下,面色阴阴沉沉的望着夜色,他负手而立,眉眼说不出的冷峻,刘询上前行礼时他沉如水的脸上才有了变化,接着,他侧目看了过来,雾宁拘谨的捏了捏衣袖,不知该有什么心情面对他。
而谢池墨,眼底同样的闪过诧异,不过他素来果断,在雾宁犹豫迟疑时他已阔步走了过去,重重地伸手环住她,突然起来的单薄让他胸口震动了两下,“你怎么来了?”
边溪局势复杂,他早出晚归,恐怕抽不出时间陪她,说话时,他手臂锢得更紧。
雾宁张了张嘴,才发现喉咙干得说不出话来,良久才沙哑着声说,“我想你了。”
是真的想,想陪着他,哪怕整日见不着,只要在他身边待着心里都会觉得踏实。可能就像陆琛说的,成亲后,丈夫就是天,只要天不踏,她就会活得好。
谢池墨哼了声,抬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将军府的事他已知晓,然而没料到会和雾宁有关,他问,“刚才有没有吓着?”
雾宁如实点了点头,声音很低,“死了很多人,春香受了伤。”
谢池墨嗯了声,扬手吩咐春香下去处理伤口,他牵着雾宁回了他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