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爷。”当湖答应了一声
郑照换完衣服,走到书房去写字。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有些字原主记忆里没有小篆,不免又去查了查如何写。
磕磕绊绊的写完第一遍,郑照看了眼便着人去烧了。
第二遍流畅了许多,原本他只是信手写来,随意发挥,水平不是恨稳定,现在倒有些了心得。笔尖藏锋,对笔画粗细和线条力道控制得更加娴熟。
第三遍渐入佳境,第四遍酣畅淋漓。
窗前余晖洒落在宣纸上,染得纸如金箔。他呼出一口浊气,又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
“觅夏,不要磨墨了。”
“好的。”
女声娇柔,但不是觅夏,郑照抬头却见是醇娘敛袖研墨。他挑了下眉,没问她为何来,何时来,只提笔说道:“加水,我要淡墨。”
淡墨才能显示出他对笔锋的控制。
郑蔷以眉炫耀美色,他也以眉炫耀画功笔力。
“好的。”醇娘稀释浓墨。
郑照凝神运笔,线条如铁,字字如兰。这次他没有追求情感上的畅快,而写颇为艰难的控制手腕,每一个字形都要达到极致。
若说之前是快乐的,那么现在就是痛苦的,然而这样才能得到最好的。
他放下笔,揉了揉手腕,只写了不到一百个字就觉得精力耗尽。
“表妹,晚上吃什么?”
人一累得半死,就只想着吃什么?
醇娘道:“听翠安说表哥喜欢喝酸笋鸡皮汤,家里没有酸笋,我便用豆腐冬笋木耳做了个酸辣汤。”
郑照笑道:“我听饿了。”
今晚他喝了整整五碗汤,一口饭都没吃,拂娘愁得不肯让醇娘再掌勺。
“以后我一定离厨房远远的。”醇娘伸手做发誓状,“姨妈我保证。”
接下来的几日,郑照一直在写《千字文》。书房里提笔皱眉,庭院中踱步叹气。等到第五天中午,他终于写完了。
“平湖,给诚致斋的程掌柜送去。”郑照用手抚摸着,心中有几分不舍。这千字小篆写完,他觉得整个都被掏空了一般,神情也恍惚。
“照哥儿在书房里做什么?”拂娘蹙眉问觅夏。
觅夏道:“少爷在看书,奴婢不认得字,也不知道是什么书。”
“唉,又在看书。”拂娘叹了口气,她的担心永远都担心不完,“他写了几日的字,我都不敢打扰他,怎么写完了也不出来活动活动,还憋在书房里,别憋出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