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尽管任人添油加醋,我们的身份更不用隐瞒,一定要大肆宣扬,不管最后传的多离谱都可以。比如,八皇子执意为了柳翠居一个花魁,和六殿下大打出手,这样的传言出去,你们柳翠居近三年不愁生意做。”凌星满是疲惫道。
“这……”老鸨听得是一头雾水,这种事她干的多了,青楼楚馆需要的就是这样,既不会惹麻烦、又能放肆宣传的艳事。但是一般吩咐的人,都是往别人身上泼脏水、给自己遮掩,这还是头一次见这么糟蹋自己的人。
这时,凌星陡然放下手,睁开了眼睛,继续道:
“但是,只准在我身上做文章,如果让我听见半分、说六殿下不好,或是今晚发生过什么其他的事情,诸如此类的闲话……”
他眸光一闪,阴恻恻的看向老鸨,语间霎时满是寒意,“本殿下不会去查是为什么、谁传的,只会直接来找你们俩人。六殿下的名声,剐了你们也赔不起,所以,到时候怎么让你们抵罪,就看本殿下的心情。”
“是。”老鸨连着花魁冷汗都下来了,扑面而来压迫感逼得她们完全不敢抬头,不由自主端着十二分的小心回话道。
两人心里转的都是同一个念头,传言都说八殿下胸无大志、最是没用,和眼前这人完全不一样啊!今晚她们柳翠居这来的究竟是哪尊神!
“我看好像里面好像有两个房间,你去里面那个休息,今晚不用再出来了。五百金我会照付,至于明天你怎么和别人说,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凌星冷脸对着花魁道。
“是,奴家明白……”花魁低着头小声应了,然后就忙不迭地往小房间走去。有些客人自己带了小厮或是暗卫,随时要等着听吩咐,所以有这么个设计。
“找人来把这里收拾了,然后本殿下要沐浴,你去给我带来的人说,让他来伺候,你们的人不要碰本殿下的东西,只负责烧水就行。”凌星指着一地狼藉对老鸨说着,皱着眉嫌恶的扭了扭脖子,好似那里有什么不堪忍受的毒物,连伸手去擦都觉得脏。
“是。”老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也带上门退了下去。
换了衣服,把身上的脂粉味道洗尽,脖子几乎被他自己擦破一层皮,凌星还是觉得不自在,最后也没在那张大床上睡觉,只是在窗前站了一整夜。
三日之后,宫里派人来传皇帝的旨意,大抵是说他不思进取、沉溺女色,最后还在皇城闹得沸沸扬扬,所以罚他禁足一个月反省。
凌星接到圣旨,在传旨太监走后的瞬间,面色就舒展开来。天晟朝的皇子虽然十八之后才能议亲,但是收个通房丫头、逛逛青楼,并不是不被允许,只不过不能做的太过。而这三天老鸨不负他所望,把那晚的事情在大半个皇城都传开了,皇帝要罚他也在意料之中。
到了十二月十七这一日正午,凌星站在厨房,看着盘子里还冒着热气的琥珀糕,向小安子确认了第五遍。
“这个剂量最多会头晕,不会伤身?”凌星十分谨慎道,这一上午他左眼皮都跳个不停,上一次这么跳的时候,就是凌承珺进宫的时候。
“是,奴才找大夫特意细细问了,而且亲身试过,这个药发作很快,吃不了几口就能感觉明显不对劲,绝对不会有问题。”小安子笃定道。
“不行,”凌星始终觉得心神不宁,为保万全,拉着小安子严肃道,“你想办法,送去之后让他们先拿银针试,这样就算他不吃,我投毒也是实证。”
“殿下……”小安子实在忍不住了,担忧道,“您到底在做什么?戕害皇子可是死罪啊!”
“你不是说了嘛,这个药能查出来只是受点罪、不会致死。我只是因为他前两日在柳翠居劝阻我,害得我名声扫地还被禁足,心生怨恨这才报复他。而且他也没有吃下去,所以绝对算不上戕害皇子,不过是心思歹毒,我最多挨一顿板子,然后延长禁足时间。”凌星耐心解释道。
“殿下!”小安子着急道,“您在胡说八道什么?您最惜命了,到底为什么这么以身犯险、自己给自己找事啊!”
“我要让人知道,我和他关系不好,甚至,是非常不好了。”凌星一字一句严肃道。
特别的是,要让凌琮知道他们关系不好。
更是要让凌昱明白,为他这么一个人,实在是不值得。就他在柳翠居的举动,还有那几句堪称决绝的话,再加上这一剂毒药,凌昱肯定能对他彻底灰心。
没有他的凌昱,就是天晟朝聪明绝顶的六皇子,身份贵重又得皇帝重视,一定可以长命百岁、一生平安顺遂。
“万一不止打板子,要把您圈禁宗人府、甚至把命搭进去呢?”小安子哽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