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伸出手指沾了一丝血腥放在鼻下闻了闻,却有一股异香传来,那异香正是属于郭魃的,原来这异香已渗透到郭魃的血液之中。
只是她也不是时时都能闻到这股异香,通常情况下,她根本不能从郭魃身上闻到任何异味,不然,郭魃也不可能在她毫无知觉的情况下随时出现。
忽觉胸口处有些微微发烫,低首一看,紧贴在胸口的龙魂玉发出幽幽蓝光,有好长一阵子龙魂玉都未再发出光了,而这一次,龙魂玉发光究竟是不是因为郭魃。
萧绝早已默默的护在夏花面前,隔开了她与紫流风的距离。
紫流风颇是不悦的拿着手中羽扇在萧绝的肩膀上点了一点,横了他的背后一眼,没好气道:“萧绝,你挡着我做什么?”
萧绝淡淡道:“紫流风,你怎么还不走?”
紫流风眼眸儿如波,偏过头朝着夏花望了一眼,眼眸中闪过一丝温柔,轻笑道:“这天大地大又不是你萧绝家的,我爱在哪儿便在哪儿。”
萧绝闻言,眉淡淡一挑,冷声道:“也罢,你不走我走。”
夏花并未来得及发言,已被萧绝揽腰一抱,直往空中飞去,紫流风紧追而上,却是一副不依不饶之态。
夏花回头喊了一句:“紫茄子,你老是跟着我们究竟意欲何为?”
紫流风似笑非笑道:“小姑娘,这天大地大,又不是你家的,我爱飞哪儿便是哪儿,你怎么偏说我跟着你。”
夏花撇了一下嘴回了头,将头更深的埋进萧绝的肩窝里,不再搭理他半句。
紫流风见萧绝搂住夏花亲昵的样子,心内大为不快,可要抢他也抢不回来,只能这样耍赖似的干追着,反正,不管追到哪儿他都要跟着,他就不信他破坏不了萧绝的美事,他就不信小花朵不回家去,老跟着萧绝厮混。
虽然他知道不可能日日夜夜守着小花朵不跟萧绝在一处,更不可能能管得住小花朵的心,可是他总是想试试,只要他能够做到的破坏之举他都会做,且不说萧绝是他一心想杀的人,单是萧绝在缺寿这一点上就不能和小花朵在一起。
七心醍醐香之毒连他都无法解,更别说萧绝身边的那个莫婆婆,这是一种没有解药的剧毒,曾经他只是在书上看过这种毒药,只是并未觉得自己真的会用的上,而且这种毒药用在敌人的身上也未必是好事,所以他对此药就未加关注。
只到近日,他为了维持功力不减,不得不用了七心醍醐香,他才反应过来,怪道萧绝受了如此重的伤还能功力不减,怪道上次萧绝在重伤之下还能用冥杀,原来他早已中了七心醍醐香之毒,生命于他而言,不过就是快如流星,稍纵即失。
这样的人怎配得起小花朵,而他亦是无法配得上了。
因为,他们都不能给小花朵一个白头到老的未来。
夜风凛冽,吹在身上有些冷,夏花紧紧依偎在萧绝怀中,暗暗运行异能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暖和些,这样也可以顺便暖一暖萧绝被寒风吹的冰凉的身体。
她回头望去,那道紫色还在不舍不弃的跟着,忽然紫流风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鼻涕眼泪一齐流了下来,他微有不耐的自言自语道:“如今这破身子怎经不得半点冷了。”
从袖笼中抽出一方雪帕,他拭一拭眼中的泪,又拭一拭面具下的鼻涕。
就在他拭泪瞬间,萧绝已带着夏花骤然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恍若一只凄迷而无助找不到方向飞舞的紫蝶,停下脚步,呆怔怔的盯着萧绝和夏花消失的方向。
远眺而去,唯有一片深冷暗寂的天空,他摇一摇头叹息一声,心内却是无尽悲凉。
其实,他这样做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徒劳罢了。
不仅徒劳,还很可笑,莫名其妙的可笑。
抽出腰间的玉笛,他缓缓吹起一段已被他吹烂的乐调,他低低道:“十里生死两茫茫,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一滴泪,无声的滑落。
他心中喟然长叹:“元心啊!我终究是对不起你了,你能原谅我么?若不能原谅,我拿命来抵。”
夏花人虽飘远,却幽幽听到紫流风的笛音渺渺凄怆,忍不住就落了一滴泪,泪滴落在萧绝的衣襟之上,她抬头望了萧绝一眼:“萧绝,那紫流风和你究竟有何深仇大恨,他要追杀你十年。”
“花儿,此事说来话长,你若想听,待回去我细细与你道来。”
“嗯。”夏花微微点头。
……
香炉内淡淡曼陀罗香气袅袅,红罗炭正烧的室内一片温暖。
萧绝拥着夏花靠着一个十香软枕,半躺在软榻之上,他二人身上盖了厚重的狐毛被,夏花只觉得有些热,将狐毛被掀了半边,头却安然的枕在萧绝的臂弯里。
“花儿,或许我永远都是这样的冷,你会不会怕冷?”
“会啊!”夏花点头,眸光落向他精雕如玉般的下巴,“所以你要让自己变得暖起来,这样才有人味嘛!”
萧绝闻言不由的转头看向夏花,笑着伸手在她鼻尖轻轻一点:“我倒不怕冷,有你这个小暖炉在,我永远也不会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