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不好劝阻太多,拿了信去厨房找罗大娘了。师爷前脚刚走不久,一个机灵的小丫鬟端着茶,走了进来。
梁大人对着小丫鬟笑得见牙不见眼。小丫鬟噗嗤一声,乐了。说:“大人您可别再想让翠儿出门买什么炸臭豆腐,陆捕头交代过,不准您吃那个。就算您求我也不成。”
梁大人挺起胸膛,义正言辞道:“哎!你家大人怎是为炸臭豆腐折腰的人?你这孩子,该打!”
翠儿捂着嘴偷笑,书案后面的梁大人变戏法似地拿出三封信来,对着翠儿招手。还特意的“嘘”了一声。
不消多时,翠儿挎着菜篮子,美滋滋地从后门离开了衙门。
书房内,梁大人再无心饮茶。打开书案上的雕花小盒,自里面取出一个牌子来。牌子上有刻字,却黑了大半。不知道是什么染黑了这牌子,无法看清刻了什么字。梁大人胖乎乎的手摸了摸牌子,自语道:“这一次,我怕是保不住你了。”
——
衙门内发生的种种,陆离全然不知。此时,他正与闻天在倒塌的土地庙周围寻找火折子的另一半。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毫无收获。这时,闻天便说:“或许,还在凶手身上。”
陆离放弃了寻找,转而说道:“是思索问题的方法不对。”
闻天挑挑眉,“说来听听。”
陆离道:“需要想得并非另一半火折子究竟在何处,而是要知道,为何凶手的火折子留在了孙玉身上。”
有点意思!
陆离接着说道:“孙玉半夜上山,必然有其原因。你也看出他衣衫并不单薄,附近也没有取暖用的干柴等物。火折子的存在必定是为了视物。谁要视物?孙玉还是凶手?”
“当是凶手才对。”闻天说道:“你可知孙玉何时上山?”
“吴家案当夜,戌时三刻还能听到更声。”陆离道:“大人起夜也听到更声,朝着西巷而去,那正是通往这驼峰山的必经之路。”
“你家大人何时起夜?”
陆离说:“亥时前后。”
“哦?”闻天促狭地看过去,“连你家大人何时起夜都知道清清楚楚,你这捕头做的当真不含糊。”
陆离毫不含糊地回道:“我追随大人两年有余……”顿了顿,又顿了顿,“自然知晓。”
“且慢!中间被你隐瞒下的那段呢?”闻天略急,“为何不说?”
陆离歪着头打量闻天,理所当然地回道:“你也说是‘隐瞒’了。我为何要说?”
有力使不出的无奈感已经不是第一次。陆离的言辞行为,总是让闻天深感不适。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既不着力,也无响动。活生生被吞了去似的。偏偏他说得如此合情合理,你挑不出他何处有毛病。
真是河沟里赶车——没辙!
“好好好,不说此事。”闻天明智地放弃了之前的话题,另提了一事,“从镇上到此处,要多少时候?”
“以孙玉的脚程来看,半个时辰。”
闻天就陆离所说,继续想了下去。如果孙玉在亥时一刻走到西巷口,半个时辰后上到山上的土地庙。而吴沈家中燃起大火是子时。若是认真论起来,凶手潜入吴家的时辰当是亥时三刻前后。杀了孙玉再奔下山潜入吴家,时辰上似乎有些出入。
“若有好轻功,倒也不足为奇。”陆离言道,“我便可以在一刻之内从这里赶到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