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内昏暗潮湿,不大的窗户半开着,一束月光透了进来,照着地面上的枯枝杂草。房门发出吱嘎的响声,一阵夜风吹来,杂草随着风在地面上缓缓飘动。
陆离的脚刚刚走进去,忽然一道寒光闪过,利剑独有的光华扑面而来!陆离一弯腰,侧身闪过。单手抽出宝剑,横扫一记。只听两柄宝剑擦身磨过,刺耳的声音打破了柴房腐朽的安静。
突袭之人收回宝剑猛地退到窗口。
陆离定睛一瞧。
——不是闻天。
略失望。
眼前这人也是个年轻男子,一身青衣,以青布遮面。陆离想起了暗袭邹子恒的青衣人。
蒙面的青衣人看到陆离,却是瞪大了眼睛,眼睛里尽是无可奈何的愁苦。
“想跑?”陆离横在门口,挡住去路。
下一秒,青衣人将宝剑归鞘,对着陆离一拱手。瓮声瓮气地说:“陆捕头您行行好,千万别追我。我跑不过你。”
这是何意?
陆离歪歪头,不解地看着青衣人。似乎在等对方的解释。
青衣人的眼神变化了些许,此刻正好奇地打量陆离。边看边摇头,说:“你放我走吧,下回我一定乖乖束手就擒。”
陆离眨了眨眼,对面前的青衣人产生了疑惑。
听声音还有些稚气,看骨骼,至多十五六岁。谁家会使唤这样的毛头小子出来做事?越看越是觉得古怪,陆离慢慢地将宝剑归鞘。挑起衣衫前摆,提起右腿。
忽然,那青衣少年大喝一声,“慢着!”随着话音,他噗通一声跪在了陆离面前,“你别跪我,我跪你好了。”
陆离的脚稳稳落在地上,直言:“我只想跨过这一堆枯草,何来跪你之说?”
“什么!?”青衣少年闻言狠狠地锤了一下大腿,猛地跳了起来,指着陆离不满道:“陆捕头啊,你早说啊。”
陆离轻声一笑,突然身形一晃,眨眼间到了青衣少年的跟前,沉声说道:“随我回衙门!”
“休想!”青衣少年也不是好拿捏的,见陆离已经到了跟前竟不慌不乱,反手勾住窗户边缘,就势翻了上去。
陆离的左手抓空,就势丢下右手拎着的锦盒,去抓人。岂料,青衣少年不知道朝着他扔了什么东西,陆离只觉得一阵白烟袭来,紧跟着眼睛辣的生疼。
白烟刺眼呛鼻,陆离吸进了几口,不停地咳嗽起来。眼睛已经睁不开,脚下打了踉跄,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柴房。
这时候,青衣少年已经顺着窗户跳了出去。几个大起大落,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陆离蹲在地上,咳了半天才勉强好些。眼睛虽还很痛,至少可以睁开视物。他重重地缓了几口气,自怀中掏出一个鹌鹑蛋大小的丸子来。这丸子是方才的青衣少年临走前塞进他衣襟里的。
陆离闻了闻,丸子有着药材的清香。没来由的,陆离觉得丸子可治愈酸痛流泪的眼睛。
第17章前丢了闻天,后丢了大人
回到府衙后,陆离只是用清水洗了洗眼睛,那粒药丸连同白色锦盒都被他好好收了起来。
喝过药汤,简单洗漱一番,躺下休息。
夜深人静,本已劳累了一天的陆离却毫无睡意。从枕下取出半个火折子借着月光瞧看起来。
梁大人也有同样的火折子,火折子是从云古镇带来,邹子恒便来自云古镇。
吴家的案子越查越是古怪,现如今梁大人也被牵扯其中了吗?自从下午离开梁大人书房,再也没见到大人。大人哪里去了?
闻天又哪里去了?
闻天就如同一个旁观者。看着吴家案,看着县衙,看着自己……
看得高兴了,随口点拨你几句,让你惊讶于自己的忽略;看得不高兴了,便装傻充愣,一问三不知。
那么,半路偷跑是什么原因?看得高兴,还是不高兴?
陆离决定,再见闻天,定要问个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