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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ldo;他生病了吗?早晨好像看他出去了，没看到他回来，屋子里也没动静，你们进去等他吧。&rdo;老爷子拿着蒲扇一指西南房。&ldo;他通常不锁门，门开着，你们就进去坐吧。渴了，到我那拿两页西瓜吃。&rdo;老爷子说完摇着蒲扇回屋了。

门确实没有锁，一推吱呀的一声就开了。夕阳下拉长的人影投射到水泥地上，有几个啤酒瓶子乱躺着。屋子不大，不超十五平米，带一个小厨房。老式的衣柜倚着墙，一个两头沉的书桌。桌上没有书，只有个小电视。屋里有张单人床，屋顶吊着一个灯泡，屋顶和墙皮有些受潮阴湿。

&ldo;咱没走错屋吧，班长就住这里吗?&rdo;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ldo;老爷子都说了，不会有错的。&rdo;陆宇哲四处看着。

&ldo;班长还有喝酒的习惯吗?难怪早晨上学有时迷糊。&rdo;看着四散的酒瓶子，让我对班长的印象有些打折扣。

&ldo;潘志强呢?&rdo;正说着，听见院子里有点嘈杂，三个穿着破仔裤撸着袖子的男孩走了进来。

&ldo;他不在。&rdo;我看着他们，边说边往后退了两步。看着这些男孩是比我们大不了几岁的街头痞子，胳膊还有刺青。

&ldo;你们是谁呀?潘志强在哪?&rdo;大个子男孩满脸横肉地冲着我们说。

&ldo;进别人的家门是不是应该先自报家门呢?你们是谁呀?&rdo;陆宇哲往前一步挡在了我的前面，不客气地回了嘴。

&ldo;黄毛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跟谁说话呢?&rdo;大个子旁边的男孩冲了上来拽住了陆宇哲的衣领，其他人也没有上来劝架的意思。

陆宇哲又把我往后推了一把，跟他们说：&ldo;哥们，君子动口不动手，我真的从小都很讨厌别人拽我的衣领。想打架咱到个宽敞的地方约个架，在这把别人家的家具砸坏了，把左邻右舍吵到了，有点不太合适。&rdo;陆宇哲似乎一点都不怯懦。

&ldo;大哥，看看这要挨揍的人还敢讲条件，咱还真没见过这样的毛小子。&rdo;矮个儿的男孩回头冲着大个子说着话，又自鸣得意地甩了下头发。

&ldo;我说了，我不喜欢别人拽我的衣领。我数三下，你不松手，我就不客气了。&rdo;感觉到陆宇哲确实生气了，拳头攥了起来。&ldo;三、二---&rdo;

对方还想再说什么，没等说到&ldo;一&rdo;，陆宇哲的拳头就冲着对方的脑袋砸了下去，矮个子措不及防往后踉跄了两步摔倒了。

&ldo;妈的，敢打我兄弟!&rdo;大个儿一使眼色，和旁边的另一个男孩一起冲了上来。

此时，我傻了眼，从地上捡了个酒瓶子，不断往后退靠在桌子上。陆宇哲不甘示弱，飞起一脚把冲过来的大个儿踢开，捡起地上的酒瓶子就往冲过来的另一个男孩砸了下去，那个男孩儿脑袋上顿时流下了血，一直淌到手臂上。

大个子一看兄弟脑袋开花儿了，从地上捡起一酒瓶子说：&ldo;臭小子，你今儿找死我就成全你!&rdo;说完就抡起酒瓶朝陆宇哲冲了过来，其他两个男孩也捡起了地上的酒瓶子。

陆宇哲一个腾挪闪开了，紧接着第二个酒瓶子又砸了过来。

&ldo;都给我住手!&rdo;突然看到门口飞进来一个胖乎乎的身影，大喝一声让大家都住了手。

进来的是那位摇蒲扇的老爷子，手里还拎着一墩布。&ldo;谁在这里撒野?有什么话不会好好说吗?都是毛孩子就学会打架了!&rdo;

几个男孩都被老爷子的阵势吓住了，愣了一下。

&ldo;又是你们几个臭小子，来这里做什么?再让我看见你们缠着潘志强，我就不客气了!&rdo;老爷子原来是见过这些男孩的。

&ldo;老头子，别多管闲事!你要是他爷爷，就替他还钱。你要不是，就滚远点，别耽误我们兄弟的事。&rdo;大个子手指着老爷子示意他走开。

&ldo;跟谁说话呢，没大没小的，今儿我替你们的老子好好教训教训你们几个臭小子!&rdo;老大爷说完墩布就甩了出去，横竖一扫把几个男孩都撸了一遍。

看着老大爷这天不怕地不怕的阵势，几个男孩也怕真挨了揍，边骂着边往外跑：&ldo;老头子，你等着，以后有你好看的!&rdo;

&ldo;我当年参加越战上战场打仗的时候，你们几个犊子还没出生呢!再敢进这院门，我打断你们的腿。&rdo;老爷子气哼哼地把几个男孩赶走了。

&ldo;小伙子，你没事吧?&rdo;老爷子又回头看着陆宇哲和我。

&ldo;就是手被酒瓶划破了，没什么大碍。&rdo;陆宇哲撕下一块布把手绷上了。

&ldo;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潘志强呢?&rdo;我回身问着老爷子。

&ldo;这就是胡同里的小混混，潘志强也不知道怎么认识的他们。过去他们老来找潘志强喝酒，有时也会住这，潘志强都被他们带坏了，把这里弄得乌烟瘴气的。我叮嘱过潘志强不要和他们来往，潘志强也听话，但后来想甩他们也甩不掉。&rdo;老爷子边收拾着酒瓶子边说：&ldo;这孩子不容易，没有爹妈，就跟着他叔叔过，叔叔又不管他，很少来这里，挺可怜的。我儿子也不在身边，我就把他当半个儿子，什么事有时操操心帮一把。&rdo;

&ldo;您真好，那真是辛苦您了。&rdo;我说。

&ldo;潘志强怎么会欠他们钱呢?&rdo;陆宇哲又追问着潘志强的一些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