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女儿怎么了?”陆屿不动声色地想要提取更多的人物信息。
这个男人瞥了他一眼,身后突然走出来一个中等身高,略显富态的中年男人,他热情万分地对着站在门口湿漉漉的陆屿说道:“哎呀这雨下的,小伙子先找个房间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啊,免得感冒了。”
陆屿点了下头,这个略显富态的男人盯着屋外的雨叹气道:“这个雨还不知道要下多长时间啊……”
那个黑瘦男人神色阴冷地盯着这瓢泼的大雨,古怪地笑出了一声:“要是泥石流把路给堵上了,怕是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出不去的。”
陆屿回头看了眼这一胖一瘦两个站在门边的男人,外面仍下着倾盆大雨,整个世界被雨雾弄得一片阴沉凄凉,陆屿走近大厅里,见大厅入口处摆了张大桌子,桌子四边分别放着长凳,正对着门的墙壁上空荡荡地挂着一副怪异的送子图,图片两边墙上钉着两个烛台,上面分别架着一根红色的蜡烛,烛光还在幽幽地闪动着,融化的红色烛泪凝一条条凝固在脏兮兮的金属烛台表面上。
陆屿面无表情地盯着这张图,看的时间长了越觉得这张图透着一股让人不自在的感觉,他蹙着眉头挪开视线,想如果喻行止也在的话他现在应该在哪,海洋说他受了点伤,他有一点担心。
挂着画的墙边边侧着一个仅供单人通过的木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男人眯着眼睛走了进来,见到他愣了下,似笑非笑地笑出声:“哟这几天来这里的陌生人可真够多的。”
陆屿朝他笑了下:“突然下暴雨,来这躲躲雨。”
男人穿着一双黑色布鞋,上面溅了一些泥土,闻言不急不缓地走到陆屿旁边的桌子旁拉出长凳坐下,他给自己倒了壶茶,盯着陆屿看了会儿,他点了点头,突然朗声像是对门口站着的两个人喊到:“他妈的又是打雷又是下雨,后院那群没用的猪又开始发狂,你们去给它们添点吃的让它们给爷安静点,吵死了。”
站在门口抽烟的两个人闻言应了声,擦着陆屿往通往后院的那个小木门方向走去,那扇门被打开后又很迅速地被关上,陆屿什么都没看见。
回过神来坐在凳子上的男人正抬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见他跟自己视线对上后喝了口茶:“养的猪不乖我们都会用鞭子抽。”他朝陆屿笑了笑,“打雷天太吵了会给猪饲料里下点料让它们睡死过去就完事了。”
陆屿哦了声:“药下多了那猪肉还能吃吗?”
男人哎了声:“说什么呢,当然能吃!”陆屿这话好像让男人不太开心,男人哼哼唧唧地白了他两眼,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包烟甩在桌子上,一边从烟盒里面抽烟一边道,“你是不是要在我们这里住一晚上明天再走啊?”
陆屿顺着他的话接嘴:“这么大雨我想走也走不了啊。”他顿了会儿漫不经心地继续道,“或者你们有车子能送我到最近的镇上吗,要几百块钱都行。”
男人把烟头叼在嘴里,斜陆屿一眼一边点烟一边道:“这么大雨还要开车送你呢,你是想让我们兄弟谁跟你陪葬啊?”
陆屿愣了愣:“这话说的也太重了吧这位大哥,不就下雨天送个人吗……”
男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狠狠抽了口烟手搭在桌子上不耐烦地开口道:“要住给钱,不住赶紧自己走!”
陆屿垂着眼睛满屋表情地盯着男人看了会儿,故作受气了般地嘟囔起来:“什么鬼……”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身后的背包里拿出钱包,里面不多不少正好两张面额为一百的钱,他抽出来丢在了男人坐着的桌上,没好气地说,“我住哪间房?我要先去洗个澡?”
男人收了钱,还放在手心里看看又摸了半天真假最后才哼了声把钱叠好放进自己上衣口袋里,他伸手指了指:“二楼三楼都有空房,你推哪间门是开着的进去把门锁了就好了。”
陆屿捏了捏自己黏答答的衣服正要往楼上走,那个男人想起什么似的说了句:“吃晚饭的钱要另算啊!”
陆屿长出了口气——他妈的钱包里正正好好的两百块钱哪里有另付的钱给这个人!
陆屿走到二楼的时候跟个下楼的男人正好撞上了,男人二十六七的样子,跟他撞上后赶紧道歉:“哎呀对不起。”
陆屿一句没关系还没出来,这个男人就跟他哥俩好地勾起了肩膀,也不在乎陆屿现在浑身上下都是湿的,他凑在陆屿身边问道:“哎哥们你也来玩呢?”
陆屿顿了下不动声色,没搭腔也没否认。
这人朝陆屿挤了挤眼睛:“我叫彭森,在这呆了三天,本来跟一朋友约好一起来,但是我等了三天那孙子也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