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屿把几人丢成一团,他慢腾腾地从地上站起来,转回头就看见他喻行止晃着腿坐在桌上,他一会儿低头瞥一眼自己的手掌心一会儿又抬头观察陆屿的动作,直到发现陆屿的视线转到他身上,他迅速地把自己的手收了起来。
陆屿面无表情看了他一会儿,他面无表情地抬腿轻轻踹了踹地上被捆着的四个人,面无表情地收挥手朝喻行止走去,喻行止把手背在自己膝盖上,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朝他眨了眨。
陆屿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地抓起了他轻轻放在膝盖上的手腕,陆屿把他的手翻了过来,垂着眼睛瞥了瞥他手心的伤痕,喻行止的手指无力地蜷了蜷,他手心伤口很深,到现在血都没有完全止住,陆屿没什么情绪地问出了句:“手没事吧?”
他不太清楚在这里面手受伤伤到手筋会不会有什么影响,毕竟在这里面人死了也真的出不去了不是吗?
喻行止闻言飞速地朝陆屿地摇了摇头,他知道陆屿现在越是没有表情的样子越是心里生气,他真的生起气来就是一副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脸“我什么都不在意”的表情。
他的表情越淡,内心就越愤怒。
喻行止看着他这幅面无表情的样子有些紧张,紧张到不听使唤的手都在奋力地想要握成拳头把伤口藏起来,他又很想开口跟陆屿说两句话,又有些庆幸自己现在不能开口讲话,一时之间表情看起来十分苦恼。
陆屿垂眼盯着他手心看了片刻,视线又转到了他脸上,最后面无表情地放下手转头看向被他捆在一起的四个人:“这栋楼里还有很多人。”他声音没起伏的陈述道。
喻行止莫名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到这样百爪挠心的紧张感了,他伸手想拽一拽陆屿的衣摆讨好一下陆屿,陆屿的头又转了回来:“你是从哪里逃出来的?”
喻行止的手赶紧收了回来,他往后院的方向指了指。
陆屿点了点头:“跟我去吗?”他问道。
喻行止赶紧伸手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点了点头。
陆屿本来生气,见他动作又有些好笑,一直板着的一张脸眼角浮了点淡淡的笑意,伸手抱住了喻行止后朝后院的方向走去。
他把后院那扇仅供一人通过的门一脚踹开,早上九十点天已大晴,一扫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雨的阴郁,后院空地上堆放着的枯草上沾的水珠都带着太阳的光亮,阳光从窄门中照**前厅里。
陆屿按照喻行止的指引穿过了后院,踹了好几扇门走进一间散发的腥臭味的屋子,房间算不上很大绑着四五个脸上脏兮兮的小孩,在他踹门站定后目光意志地转向他。
陆屿背着光站在门口,他侧头看了眼喻行止:“这么简单吗?”
喻行止回视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变成了小孩子的原因,总感觉他眼睛时刻闪烁着“无辜”的光芒,他脸上一道被刀划过的伤痕血已经止住,伤口应该不是很深,只剩下一道长长的鲜红的血印留在他脸上,陆屿乍一眼看过去觉得有些碍眼,盯着看了片刻觉得更加碍眼了,他面无表情地把视线收回来,弯腰把喻行止放到地面上:“需要找钥匙?”
喻行止走过去他仰头看了看抬手指了指高处的一个挂钩,然后回头看向陆屿。
陆屿走过去,这群人颈部也像被绑了根绑狗的牵引绳似的,而绳子的另一端直接绑在他们够不到的高处,陆屿脑袋有些疼,这些缩在地板上的小孩子也就十岁左右的样子,似乎对于他跟喻行止的到来十分茫然,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陆屿皱着眉头解下了绑在墙上的铁链。
他们这间屋子大门开着阳光无法透到屋内,一个顶部的天窗透进屋内一点微弱的光亮,陆屿抬着手一根一根解着绑在挂钩处的绳子。
这间房子里绑了五个小孩子,四个女孩一个男孩,等他把最里面一根绳解开后那个蜷缩在黑暗中的小姑娘突然急速向前直接扑倒了安安静静站在陆屿侧后方的喻行止,变故发生的十分突然,陆屿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个掐着喻行止脖子的不足十岁的小姑娘抬起头看向自己,她嘴上叼着个薄刀片,勾着嘴角笑得十分张扬,她用舌头卷着刀片送到自己手指上,再扣到喻行止的脖子上:“陆屿。”她小孩子的声音十分清脆,但是开口的语调带着十分张扬的笑意。
屋里另外四个小孩即使解开了绳子也缩在地上不敢动弹,这个小女孩跟他们不一样,陆屿皱着眉头看向仔仔细细看了看这个小女孩的脸,他觉得有点眼熟,但是细细想想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陆屿有些暴躁,努力压着自己几乎满了要溢出来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