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衫少年似乎已看出天麟的心意,微微一笑,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你我虽是初遇,今后即是知己,些许小事,兄台又何必放在心上。”
说着,伸出春葱似的嫩手,做着肃客之势。
天麟无奈,只得道谢,与蓝衫少年并肩下楼。
下楼之际,天麟顺眼一瞟,那丑汉和青衣女子竟然不见了。
蓝衫少年走在一侧,身上飘来丝丝幽香。
憨直的天麟,仍是一味直向前走,对这飘来的丝丝幽香,似乎根本没有注意。
卫天麟与蓝衫少年,两人越过数道圆门、排房,即是一院中植有花卉矮竹,假山小池,宁静异常。
蓝衫少年领天麟径自走进正中一间,即说:“兄台就住这一间吧。”
天麟一看,漆几亮桌,锦被罗帐,壁悬字画,几置盆花,看来雅致已极。
蓝衫少年微微一笑说:“出外当然不如在家,就请兄台委屈一二日吧。”
天麟急说:“很好,很好。”
说着,心想:蓝衫少年必是出生豪富之家。
两人分坐椅上,立有小僮送来香茗。
蓝衫少年笑声说:“小弟李风,敢问兄台大名?”
天麟和声说:“小弟卫天麟。”
蓝衫少年俊面微微一红说:“你我今后已是知己,不必再存客套,我自信添长你几岁,我就称你麟弟弟吧。”
天麟星目一亮,显得非常高兴地说:“我初入江湖,正感孤单,有你这位哥哥,再好没有了。”
说着起身,躬身一揖,又说:‘风哥在上,受小弟卫天麟一拜。”
李风立即起身还礼,说:“麟弟不必多礼。”
说着,两人重新入座,天麟问:“风哥,方才那胖大凶僧是何来路?”
李风双眉微挑,略现愠色说:“这凶僧,在吉安、宜春、茶陵各地,做案极多。”
天麟不解地问:“风哥,凶僧做了些什么案?”
李风俊面微红,但瞬即消失,忿然说:“各地略具姿色的妇女,毁在凶僧手下者,已不下数十……”
蓦地,李风两眼一望院中,倏然住口,停止不说了。
天麟一看,院中立着一个劲装老者,白短须,剑眉虎目,精光有神,一望而知是个内家高手。
李风转对天麟,说:“麟弟,愚兄现在失陪了,我住隔壁房间,有事可令小僮唤我。”
说着,起身向房外走去。
天麟立即相送,并笑声说:“风哥有事请忙,事毕我们再谈。”
文静俊美的李风走后,一丝倦意立向天麟袭来。
一夜来,狂风吹,暴雨打,几番惊险,半日奔波,使他一头倒在床上。
但万千思潮,又-齐涌上心头,他的睡意顿时全消。
他想到妈妈、父亲,和突然不再回洞的蒙头怪人,及暗赠衣扇的异人。妈妈不知到何处去找父亲?父亲是否仍活在人间呢?
蒙头老前辈是自己走了,抑或是遇害了?那具小玉琴呢?
银钗圣女和雪梅姑娘是遇害了?抑或是另迁他处了?
蓉姊姊回没回峰?又见到那位慈眉善目的师太了没有?不知她这时怎样了?
那天,黔道三恶为何追击那青衣少女,那青衣少女为何又在前面酒楼上出现?
他又想到洞壁上那些恶人的脸谱,由于蒙头老前辈意外地突然离开,竟不知那些脸谱,究竟是些什么人物?
茫茫人海,芸芸众生,到哪里去找这些嘴脸的人?
卫天麟这时为难极了,越想越乱,越想越多。最后,他决定走遍天涯海角,寻找妈妈飘风女侠和父亲腾龙剑客的生死下落,这其间,遇有恶人就杀,并乘机打听有关魔扇儒侠的消息。
既经决定,心情顿时平静下来,立即阖目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