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召老尼寿眉一蹙说;“当年三子同施三剑,是由地面凌空祭起,如今高在云上,也许不为世间所见。”
说此一顿,看了一眼肃立一侧的天麟,继续说:“如果错过今天,即使是得剑之主的麟儿,也将毕生无机一睹三剑凌空之壮观。”
此话出口,神尼面色倏然一变,转急向天麟问:“麟儿,你可曾有意找一深山大泽,或荒僻之处,一试凌空三剑之威势?”
天麟不敢欺骗神尼,立即恭声说:“是的,麟儿确有此意!”
神尼一听,大为骇然,久久,才颔毅然说:“好吧,也许这是天数,麟儿就在此台上,一试三剑凌空吧!”
天麟自习飞虹三剑剑谱以来,一直企图找座深山荒僻之处,一试三剑凌空之威势。
方才经神尼指出三柄小剑即是数百年前,举国震惊的天鼓,因而暗暗庆幸,自己没有莽撞行事。
这时,乍闻神尼毅然应允,心情不禁有些紧张,于是,恭声应是,缓步走至台边,举目看了一眼万里无云的蔚蓝苍穹。
蓬丐、秃僧、两位师太,骤然听到神尼应允,再看了天麟有些紧张地神情,心中俱都有些悔意。
丽蓉几人,由于久闻武林中天鼓声动,群魔威伏的传闻事迹,因而这时真的将要亲目所睹,心中俱都觉得无比紧张。
南召老尼望着天麟的背影,寿眉一蹙,面向神尼,低声道:“昔年三子各施一剑,全身功力集于一剑之上,而麟儿今日同施三剑,不知神尼是否在施剑之时,为麟儿辅助真力?”
神尼略一沉思,说:“根据麟儿方才施展那招穿云银练来判断,麟儿对贫尼师门无上神功似已练至无尽无竭之境。”
净凡师太关切地插言说:“虽然麟儿骨秀神清,秉赋人,加之连番奇遇,因而内力浑厚精纯,但以麟儿一人之力与昔年三子相论,总觉……”
神尼祥和地一笑,立即作了一个阻止手势,含笑说:“贫尼师门无上神功途分两径,孕刚孕柔,刚柔相济,刚柔相分,刚柔互相交替,一经悟透精奥玄现,随心所欲,无尽无竭,无大无穷。”
说此一顿,看了蓬丐、秃僧和两位师大一眼,继续说:“麟儿能悟秘籍上所载之三剑凌空剑诀,必是三子于除魔卫道之后,始现三剑凌空之威势,因而参透一人同御三剑之心诀,然后记载于秘籍之上。”
话声甫落,秃头僧断然插言道:“为万全计,还是让天麟小子,静心调息一个周天为妙!”
神尼认为有理,含笑称善。
五老转再看,天麟已取出飞虹、穿云,凌霄三剑。
秃头僧一举手,正待招呼天麟,蓦见神尼急忙作了一个阻止手势。
蓬丐、秃僧和两位师太,知道天麟聪慧,为慎重计,早以暗暗调息了一番。
只见天麟剑眉微蹙,双目眯忪,眼帘微微颤动,薄而弯的朱唇,已紧紧闭成一个下弯的弧形了。
神尼一见,面色大变,不由惊得张口欲呼,正待喝阻。
蓦见天麟右腕一扬,两道青红剑光,挟着隆隆雷声,直向苍穹射去。
蓬丐、秃僧几人,只觉剑光眩眼刺目,雷声震耳欲聋,两道青红剑光,眨眼已升至百丈以上。
倏然,天麟一声低喝,一道宽大如银河的刺目电光,闪电直上。
紧接着,苍穹暴光一闪,炸开一声霹雳巨响,惊天动地,群峰摇晃,凌云飞阁,檐瓦坠落,露台雕栏,纷纷震塌。
天空电光如炽,雷声震撼宇宙,狂风大作,云海飞腾,天地一片昏暗,树木枝断叶落,丽日失色。
银钗圣女和丽蓉心弦跳动,头痛欲裂,气血翻腾欲呕,两人赶紧盘膝跌坐,运功调息。
雪梅、杜冰粉面苍白,香汗淋漓,神情如痴如醉,同时跌倒,奄奄欲绝。
蓬丐、秃僧、两位师太,只惊得面色如纸,气血翻腾,两手加额,急屏呼吸,强自稳定摇晃身形,不停大声急叫:“麟儿快收剑诀,快收剑诀!”
天麟这时,已惊得俊面苍白,额角渗汗,只觉丹田真气难凝,十指痉挛僵硬,双手汗水如洗,星目已不敢直视天空。
人影一闪,神尼飘身已至天麟的背后,有些颤抖的右掌,迅即抚在天麟的命门穴上。
接着,慈目威凛地望着天麟的后颈,沉声低诵:“祛杂念,定心神,凝气丹田,无相无我,无忧无惧,摒除急虑,则心定气静,意念贯一矣!”
说罢,即将本身真力由天麟的命门穴输入。
神尼真力一入天麟体内,苍穹交织电光倍增,霹雳巨响愈猛,飞阁檐瓦纷落,削壁突岩下堕,众人衣袂被吹得簌簌直响。
绝壑对崖松林,枝干俱被狂飞带向半空,绵绵无际的云海已变成旋转激烈飞舞的旋雾。
蓬丐、秃僧、两位师太,已无力出声大呼,相继盘坐调息。
银钗圣女和丽蓉,虽然仍是盘膝坐姿,但已进入昏迷状态。
雪梅、杜冰倒卧地上,已晕眩了过去。
神尼感应到天麟的心情已趋平静,真气已凝,定力恢复,立即沉声低诵:“三剑分离,阴阳互济,飞虹泻地,风雷俱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