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是可怜的孩子……”
“你太感情用事。”
杨太叹一口气,评论道。
拿惯手术刀的女人有时候会十分的冷酷无情,并非性格使然,全因职业,躺在手术台上的人多多少少都有可怜之处,若外科医生时时感怀掉些眼泪,反倒让人担心他手抖。
呦呦不爱她母亲的论调,忍不住开口反驳。
“他与我们做了十年邻居,叫妈妈阿姨也有十年,是妈妈你太无情。”
杨太气结,瞪着女儿几乎难以置信。
“那男孩就有这点糟糕。”她隔了半晌才缓过神,“我瞧见他时就觉得他十分要命,会叫女孩儿为他离经叛道。”
杨呦呦面色更红,因为被母亲说中了心事。
“胡说八道。”她顶嘴,“你若是这样讲别人,我一样帮腔。”
“别人不同。”杨太道,目光始终追在自己女儿身上,讲出来的话似乎只有女人才懂。
杨一帆并没有察觉不妥,抓住妹妹出门去。
女仆玛利亚站在玄关收信,看见二人出门,便顺手将一封请帖递到了杨呦呦手中。
“是什么?”呦呦问,直接用指甲划开了封口。
玛利亚在一旁倒吸一口凉气,说小姐你真是太不像大家闺秀。
杨呦呦因此得意,她并不愿做大家闺秀。
“是温家遥的生日邀请。”杨呦呦翻开请帖递给杨一帆看,“要我去。”
杨一帆接来看上一眼,忍不住笑起来。
“不过是生日派对,怎么弄得这么正式,怪吓人的。”
“这不是温家遥的风格,一定是她的哥哥做的。”呦呦折起请帖塞进包里,发现忘记记下日期时间,于是又糊里糊涂翻出来再看一遍。
“温家遇吗?”杨一帆问道,他按下遥控锁,坐进驾驶座,等杨呦呦坐进来时又问她,“他并不是她亲生的哥哥是吗?”
“你们为什么总这样猜。”
“他们一点不像。”
“那是因为他大她十二岁。”杨呦呦说,话里对朋友总归是维护的,“他很爱她,但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种爱。”
“是吗?”杨一帆说,“也不是我爱你的爱,对吗?”
杨呦呦抿起了嘴,等杨一帆将车开出车库时才又开口。
“也许如你所说,他并不是她亲生的哥哥。我认为他更期望那样,那样他便不用挣扎。”
他们彼此看了一眼对方。
“真可怕。”杨一帆说。
“是的。”杨呦呦佯装颤抖,“太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