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不弃瞪着她:“最近不可以说死字,不吉利。”他又炸毛了,真好玩耶姜念念被逗笑了:“殷不弃,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迷信啊?”“我不是迷信。”殷不弃固执道:“只是在你的事情上,我一向小心谨慎。”“好好好。”姜念念继续道:“就算略略略略,我的心、我的灵魂,也会回到你身边,此诺不悔。”他贴在她耳边轻轻地说,轻轻地,仿佛呼吸一样,那句话自然地要融入姜念念的心里。“我这一生都交到念念手里了,还望怜惜。”双生蛊今日的念城风和日丽,天蓝得又干净又纯粹,白云堆成一团落在山头。念城百姓们每人都穿上自己认为最得体的衣服,纷纷从家里出来,带着喜悦、带着笑容,三一群两一伙地向都城走去。今日是城主大婚的日子。“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我们城主成亲,我来沾沾喜气!”“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就我们城主和殷少主那感情,大婚不是迟早的事。”“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我太感动了,殷少主太有福气了!我们城主可是个大美人儿呢!”念城建完的两个月后,城主便要大婚了,这是多么令人欣喜的事情!此时,姜念念正坐在椅子上,任由小七给自己涂上胭脂。殷不弃本想着亲自给她梳妆,被姜念念拒绝了。“要留一点期待感。”殷不弃吻了吻她的头发:“念念哪里我没见过?”“反正,大婚典礼开始之前,你不准见我!”“好好好,都听念念的。”半个时辰后,梳妆完毕,连一向沉默寡言的小七都忍不住赞叹道:“姜姑娘,您真好看。”眼前的女子娇面红霞衬,朱唇绛脂匀。身着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大红烟裙。堪比天仙下凡一般。姜念念也笑笑,有些羞涩,她终于,要成为他的妻啦。“姜姑娘,怎么感觉您一点也不紧张。”姜念念一怔,她确实不紧张,只是觉得本该如此。她低下头,想起昨晚某只黑心狐狸又偷偷溜进她的房间。缠着她,在她耳边不知疲倦地渴求着她,仿佛是入了魔-障般。“念念,叫相公!我就饶了你……”“相公!”却没想到他发了狠:“继续,说好相公!饶了我。”“好相公!你饶了我……”……不像矜贵的狐狸,倒像条发-情的野狗。姜念念笑笑:“可能,是因为嫁对人了吧。”“啧,看把你高兴的。”门外传来一道女声,是狐飞霜,她笑着道:“再磨磨蹭蹭的都要赶不上吉时了!”“已经好了,走吧。”大婚典礼开始了,无数念城百姓聚集在街道两旁,迎接着新娘子的花轿,他们欢呼着、尖叫着、高举双手,仰视着宫殿前面的台阶。一人立在那里,黑发红瞳,发上红纱,身上火红吉服,正双眼灼灼地看着花轿。煤球和江子由站在旁边,撒着花花绿绿的纸屑。还没等花轿接近,殷不弃便按捺不住上前去。他有些飘飘然,每走一步都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精神恍惚,居然有些同手同脚。不少人窃窃私语:“殷少主害羞了啊!”“你们有没有觉得,城主好像迎妻的夫君,殷少主倒像是娇羞的小媳妇儿,“对的对的,都同手同脚了,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紧张。”“英雄啊,你们太有种了,这都敢说,我寻思着殷少主是不想今日大喜,不然你们早就血溅当场了。”礼炮齐鸣,唢呐声响。
殷不弃看着从花轿上下来的姜念念,竟是一愣。只见她身着嫁衣,裙摆摇曳,乌发如墨。手指团扇,轻轻挡住脸。她美丽的过分了,像谪仙似的。他突然觉得自己无法直视她。那一刻,她就仿佛要消失了一般,要消失在温暖的阳光里。姜念念见他死死盯着自己,脑子里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那句广告词,再看,再看就把你喝掉。不过,面前的人一身火红吉服,他抿着殷红的薄唇,红色的眸子,专注地、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仿佛含着一团即将燃烧的火焰,紧紧地锁住了她。倒是比旺仔诱人多了。姜念念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由得问道:“可是看够了?”殷不弃回过神,竟是有些看痴了。他强稳定心神,嗓音发紧,一字一顿,无比郑重:“念念,我来接你了。”街道两旁的窗户上都贴着大红的囍字,挂一盏红灯笼。宫殿前一个赞礼官一波三绕地唱道:“吉时已到,新郎、新娘行礼——”两人相视而笑,世界上所有的幸福终于落在了他们的身上。然而,那份过分的美好,却停留得太为短暂……突然,人群中冲出来一个戴着面具的女人,拿着一把短刀就要向姜念念刺去,却被殷不弃一挥衣袍击倒在地,撑着地面吐出一大口鲜血。面具掉在地上,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殷不弃面色骤然一冷。“又见面了。”唐沐柔拭去嘴角的血,隐隐勾出一抹冷笑,她稍咳了下,又道:“我死了,她……也活……不了……”姜念念微眯了下眼:“唐沐柔,你……”话未出口,她忽地不由痛吟出声,双唇更显苍白,踉跄着下意识靠着殷不弃才不至于狼狈倒下。“念念?!”周身的温度骤然降低,殷不弃紧紧抱住姜念念,“念念,你怎么了?!”姜念念没有说话,眉心紧蹙,嘴唇发青,娇美的脸庞比霜雪更苍白。“快!快叫医修过来!”殷不弃眸色赤红,吩咐道,他抱着怀里的人,突然觉得很害怕,“念念……念念……”煤球和江子由也吓坏了,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去找医修。“这是怎么回事?城主怎么突然倒下了?”“造孽啊,这都什么事啊。”“是不是想不到?”唐沐柔站定,尽情打量着眼前这位早就让她想千刀万剐的姜念念,咬牙道,“我特意挑你们大婚的日子,让你看着她死在你的面前!”话语间,她满是狂喜的眼底渗出恶毒的怨恨。殷不弃如刀刃一般的目光才落在唐沐柔身上,他冰冷出声:“你给她下了毒?”唐沐柔看着姜念念痛苦的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她目睹着姜念念脸上血色快速褪尽,明显只是在强撑的模样,越发嚣张得意起来:“双生术你可听说过?”话音刚落,殷不弃只觉得天旋地转,一时间竟是思考不得,只是抱着姜念念,愣在原地。赶来的医修听到这话,腿仿佛不听使唤了,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心中不由得忿恨起将他带来的煤球和江子由。双生蛊是一门邪术。而双生蛊的药引,无色无味无毒,只要入口便会顷刻融入血肉。初时无法察觉,但施术者可将种蛊之人的性命通过咒术与另一人绑定。一人死去,另一人也随之死去。发明此术者,称得上恶毒无比,其心可诛。“我之前给姜姑娘把脉时,就一直觉得不对劲,原来是双生蛊!”老医修锤着胸口,痛心疾首的模样。看这样子,那女人是要拉着城主同归于尽了,他救不活她。要是城主死了,殷少主说不定会迁怒自己,看来自己的老骨头,怕是性命不保了。一念湮灭殷不弃的全身绷得紧紧的,目光噬人一样惊心动魄。随即,他似乎是想起什么,咬牙切齿道:“沈!愈!”“是沈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