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安翻出毯子拿在手上问苏浔:“要盖一下背吗?”
“不用,你直接上手吧。”苏浔闭着眼睛回他。
淤青上覆着一道红痕,看着就疼。
顾承安捞出水里泡着的手在毛巾上擦干,直接把药油倒在他腰上:“有点凉,忍一下。”
顾承安手上几乎没带力道给他揉。
苏浔只感觉到凉意,他还分了心思出来调侃顾承安:“猫踩的都比你按的重。”
“怕你疼。”顾承安稍微用了点儿力,苏浔就没精力想别的了。
太他妈疼了。
顾承安反复凉了四五遍手才给他揉完腰上的整片淤青。
“肚子上的疼吗?能坐起来吗?或者侧一下也行,一并给你揉揉。”顾承安拧开一瓶新的药油问。
“不疼,不想动,这样就行。”几乎是在用气音说了。
顾承安把手里药油搁在一边,拿了毯子搭在苏浔身上,又摸出手机递给他:“疼的睡不着可以玩会儿。”
苏木的晚饭是自己去吃的,苏浔的晚饭是顾承安端到床边的,还多了一碗汤和几颗水煮蛋。
汤是专门煲给苏浔喝的,鸡蛋是顾承安下午下山买的,煮来给他滚腰。
蛋白沾了药油,不能再吃了,剥出来的蛋黄顾承安吃了一个,剩下的被捏碎塞进狗嘴里。
之后的一个星期,苏浔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床上趴着,好在伤势有所好转,他腰上的淤青在慢慢变淡,脖子上伤口结的痂也自然脱落。
一切都回归正常,寺里的每一天都跟前一天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人们按部就班,他们晨出晚归。
唯一在发生变化的大概就只有顾承安和苏浔的心境了,也许还有狗子的体重。
黄昏时分,归巢的鸟成群结队落在树梢上,顾承安靠坐在树下看苏浔画画。
一缕头发滑下来伴着晚风晃,直直晃进顾承安心里。
靠近了,苏浔身上的味道也不可避免的窜进顾承安的鼻腔里,明明他们用的东西几乎都一样,可他就是觉得苏浔身上的味道比自己身上的好闻。
里面多了让人想去亲近的味道。
不远处,苏木在大声喊哥哥,顾承安和苏浔同时抬起头看她。
果然是狗子又叼着她的衣服撒欢。自从大狗发现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慢慢接近小姑娘,每天这样的闹剧不知道要上演多少遍。
两人都习以为常,只看了一眼就低头的各干各的事了,任由她们去闹,苏木没分寸没关系,大狗知道分寸就行。
苏浔把本子递给顾承安看,画的是眼前的落日和晚霞,还有归鸟。
顾承安把本子立着拿起来,找了个合适的角度拍照。
橘红色的天空作为背景,前面是相似的黑白色的天空,落日下,余光最充足的一角是靠树坐着的苏浔。
一切都美好的不像话。
顾承安来之前就在小锅里炖了汤,用小火煨着,看着时间,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苏浔端着手里的汤碗打量,光是玉米、莲藕、银耳就占了大半的空间,说是喝汤,实际上也算得上小半顿宵夜了。
这里的菜就那么几样,也难为顾承安这半个月里天天换着花样给他加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