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地用力挺身,男人坚硬的胯骨撞在肉臀上,撞飞了她的魂,也撞酥了自己的骨。
「谁教你这样叫自己男人的?」
他以往从不在床笫间用这么直白的言语,也不对任何人用过这么直白的言语。
可情欲入了心,原来没什么可遮掩的,更无需任何雕琢修饰。性就是性,她是女人,他是男人,他们本来的样子都是赤裸直接的。
檀檀心头生出一种很陌生的感觉,不同于以往每次性爱,也不同于雁北,她听到「男人」二字,觉得自己终于长大了。
她不再是燕国人的小公主,也不是一个别人眼中小孩子一样的檀檀,她只是个女人,是属于一个男人的女人。
他有意放开了做,檀檀被他入得生死不能,最后哀哀怨怨说了句难受,他才忍着那股子喷发的欲望抽出来,自己撸动着结束了高潮。
檀檀软趴趴地翻身正对他,刚泄欲过的男人身上汗珠滚动,一粒粒小小的水珠流过他胸腹上肌理间的沟壑,落入下体黑色密丛里,檀檀下意识地在他下腹抚摸了下,他凶狠拿过她的手:「还想挨肏?」
檀檀似被责罚的小孩,怯怯收回手,「你凶什么。」
真是个奇怪的男人,她捅他一刀子不见他生气过,现在就摸他一下而已。
见她又困又委屈的样子,贺时渡矮身在她额上一吻:「我出去一趟。」
大半夜的冷水浴浇熄他的欲望,他原以为十几岁的时候看遍了美女,也见遍了情事上的手段,这事于他已无特殊的魅力。
何曾想一遇上这傻愣愣的檀檀,欲也失了控,心也失了控。
南池收到楼仲康的战报,贺时渡看得极为敷衍,时复捡起被他扔进公文堆里的信笺,耗时地读了一遍后重新装进信封里,替他归类到专放信笺的架子上。
「阿兄何以如此敷衍于他?」
「仗不见打赢,一月两封替柳玉安求情的信准时无误,有什么可看?」
柳玉安现在是被囚禁的状态,贺时渡自不会降低自己身份给他难堪,却也不会叫他好过。
时复轻叹了声,「卓老将军戎马一生,当年中原二十四将里唯他未死未降,向来阿兄不是气楼仲康攻不下阳城,而是气他打仗分心,既然如此,为何不先放过柳玉安,叫楼仲康专心打仗?」
「你去寻寻朝中大臣谁家又适龄未嫁女,等楼仲康回来为他安顿婚事,我亲手送他入仕途,到头来总不能让他养着柳玉安四处丢我南池的脸面。」
时复不做声,自平昌死后,贺公府凄寂肃冷,他也不大有话再与兄长说,贺时渡也几次促他成婚,他皆敷衍而过。
邺城阴雨,贺时渡入了宫,时复想着檀檀在木石居或许会发慌,便命贺甲带了几样婴儿的物品上山见她。
他递给檀檀一隻小小的银质手镯,模样简朴:「是平昌公主去闵洲前命工匠打造的,她怕自己没能第一时间把这物送给你,也不愿托阿兄给你,便送来了我这里。」
小小的镯子直径比她的併拢的两根手指宽不了多少,这些小孩儿的物件最招人喜爱,檀檀爱不释手。
时复道:「还有许多婴儿的衣物和玩具都在南池,等你回到南池再看。」
「山上也很好的。」
「你想让孩子与你一起住山上吗?」
檀檀没指望时复能懂自己,小阿囡是南池的千金,她又是什么呢?
「阿兄对你已足够好,你到底还要些什么?」
「我没想要什么。」她辩解道,「我差点就杀了他,你为此恨我,他又怎么能不恨?我留在这里,他想来看我就可以来看我,不想见我就不必来。若我在南池,他那么好面子,不想见我的时候一定不会赶我走,又得折磨他自己,我不想他为难。」
时覆没能料到是这么个答案。
他原以为比起平昌和世上许多女子,檀檀已足够坦诚和透明,可她还是让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