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姐姐若有事,只管去府里北门递个信。”见她笑得和暖俏丽,福桃儿终迫着自个儿回头,没入夜色中去。
等再看不见一丝儿人影,容荷晚倚着梨花院门,一只手垂了下去。她脸上似悲还喜,柳叶眉弯弯微蹙,唇边却是在笑着。
夜风乍起,她裹紧了领子自语道:“为他生,为他死,为他历经千百劫。”
两日后,王老翰林便一身道袍地入了府。楚山浔原本还算着各种说辞,盼他能收了福桃儿侍读。可意外的是,老翰林听了这要求,不过略问了她两句,便点点头将这事允了。
从那以后,福桃儿不仅要作贴身丫鬟的事务,还得同主子一道听讲作文章。许是为了精进学问,楚山浔还总爱指点她文章,到先生处品评篇目的错漏。
日子如流水似的,虽然过得十分忙碌,因着主子的愈发重视,也就鲜少有人会来正面欺负她了。对福桃儿来说,这般日子充实静好,多过两年也是无妨。
无数次跨过漠远斋的门槛,四年的日子就这么眨眼间便过了的。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四年后[]
四年后,仲春,漠远斋书屋。
&ot;子楚立,以不韦为相,号曰文信侯……&ot;
近来北疆鞑靼蠢蠢欲动,平城内外也多有山匪作乱。是以王老翰林为了合时宜,又对两个学生谈起了《战国策》。
老翰林晃着脑袋喃喃,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窗外却传来红儿学鸟叫的偷笑声。
“先生,恕罪恕罪。”福桃儿晓得是找她的,忙起身严肃告罪。
“真是,叫她们后宅琐事少来找你。”锦衣玉带的青年头也不抬,躬身在那儿疾书。
“快去吧,子归,你这孩子,她又不考状元,自然有许多琐事,作什么总要把人缠着。”老翰林挥挥手,叫福桃儿自去。
胖丫头抬眼偷觑了下自家主子,还是得等他示下。
但见案前的青年玉立长身,已经全然出落得高挑健朗,如今的福桃儿抬了头却也只能勉强到他下颌处。
昔日秀雅倾城的面容褪去了稚气青涩,琼鼻挺秀,薄唇刚毅,就连那双艳丽的桃花眼眸,看人时也带上了三分不怒自威的贵气。
楚山浔待人还是那股子高傲,只是对着胖丫头,常常是照顾包容。毕竟侍读四年,两人早已有些亦师亦友的情谊了。
“早些回来,别想着免了札记。”
“晓得了。”
福桃儿笑着应了声,便跟着红儿快步去了。原先院里的几个大丫鬟们,除了画沉,其余的都是到了年纪放出去配人了。这两年红儿伶俐的很,便成了二院里最得力的二等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