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从早上丁洋上门接他的时候就感觉出来他的不对劲,“我来骑车吧,你坐后面歇会。”
丁洋也没反驳什么,老老实实坐在了后座,两条腿蹭了蹭江天的小腿,整个人跟个木偶娃娃似的耷拉着挂在江天身后。
看着丁洋不自在的状态,江天也没强制催他学习,课间的时候揉着特的脑袋问道:“我们洋洋这是怎么了?遇见打不过的小怪兽了?”
丁洋把脑袋埋进史迪奇里,“没有,就是有点累。”
要是以前他心情不好一般就会给老师去找不痛快,或者去网吧打游戏通宵,可是现在他更多的是一点点自己消化。
以前江天总说他幼稚,可是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那个打架斗殴不学无术的小霸王一点点有了自己的目标,一步步往前走。
他想混出点样子来,他想和江天一起去北京,他想让他哥他爸妈看着他也可以考上好大学,也可以成为他们口中的骄傲,即使他们从来不关心他,甚至把他一个人扔到J城这个小破城市。
他想变得更好。
但是成长的太快,他也会累,碰到拦路石也会摔倒,也想停下来歇一会,可是时间不允许。
晚上丁洋压着烦躁正叼着吐司盘着腿坐在床边背文言文,一长篇文章考试就考一两句,但是学生得一字不差的背下来并且写下来。
他性格使然,对于细枝末节的东西不太上心,默写总是出错。
江天冲完澡端了一盆热水蹲在床边,十分自然的掰着丁洋的脚丫子伸进水里。
碰到热水的一瞬间,丁洋浑身一激灵。
“我、我自己来,天哥你不用帮我洗!”
江天看了他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不由分说把他两只脚丫子塞进了水温刚好的洗脚水里,“你好好背书,我给你洗。”
“不用不用,太那什么了。”
从小到大除了不记事的时候还真没人给他洗过澡或者洗过脚,人的脚本来就是个特别敏感的地方,而且江天一直是丁洋心里干干净净的捧在手心上的人儿,怎么能干这种活儿。
丁洋被江天捧着热水一下下的温热着,浑身紧绷着不敢动。
江天摸着他脚上的茧子,很是心疼道:“怎么这么多茧子啊?”
“就训练磨出来的,没事,不疼的。”丁洋十分灵巧的动了动脚趾,展示自己脚丫子的灵活性。
江天一下下按着他脚底的硬茧子,他本来就很瘦,脚上更是皮肉薄,骨骼十分清晰,就是这样一双细皮嫩肉吃不了半点苦的脚,在高考的大浪磨砺之中硬是撑起了一条路。
江天从来没有过问过丁洋的训练情况,丁洋也不说他下意识的就觉得都是些常规的日常训练,无非是跑跑步连连体能,从未曾想过那也是一场堂堂正正的高考,一场过独木桥的筛选,不自觉的,手上的动作柔软了几分。
丁洋也没心思背书了,看着江天蹲在面前认真的给他洗脚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感情,突然觉得这些日子的压抑和难捱都能过去,在他拼命路上的尽头,有一个人等着他一起走,他就不怕失败,他也不会失败!
这几天难得有一个真正轻松的笑脸,“班长你看没看过那个广告?”
“小鸭子游呀游呀游上了岸?”
“对对对,就是那个妈妈洗脚的广告。”
江天看着他的笑脸,“那我这个可不一样,我是男朋友洗脚。”他把下巴抵到丁洋膝盖上,“我这手艺怎么样啊,男朋友?”
丁洋扔了手里的书,把人捞起来来了个面包味的吻。
江天挣扎着,“我手上还有水,洗脚水!”
丁洋不撒手,“没事,我脚丫子又不臭。”
屋里温度高,江天洗过澡套了件丁洋的短袖圆领T恤,给丁洋洗脚的时候担心沾上水,领子往后拉了几分,丁洋就看着江天脖子后面有一团黑乎乎的笔迹,像是中性笔不小心弄上的一样,边缘还有点红,他伸手碰了下,江天触电似的反射性弹开。
丁洋惊讶道:“那是什么?”
江天脸色有点点微红,“你先去倒水,我等会告诉你。”
等丁洋把盆子扔到洗手间回卧室的时候,江天已经把T恤脱了,全身上下就剩下一条浅蓝色的底裤,精致的骨骼外覆盖这一层薄薄的肌肉,在屋里灯光下显得有点苍白纤瘦。
而此刻他光裸着脊背对着丁洋,肩膀正中央,也就是脊柱顺着颈后侧差不多第二节的位置,纹了一个大写字母Y,是那种简单而精致的艺术体,纹身的痕迹很新,应该就是昨天弄得,难怪丁洋碰了一下他疼的弹开。
丁洋轻轻从后面抱住他,小心避开纹身的文职,眼眶突然有点湿润,哑着声半是埋怨道:“哥,你这是干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