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点的时候,烟火表演结束了,观众也依依不舍地慢慢散去。这下空了,我们把带来的两张野餐垫摊平,五个人坐了下来。“咳咳”,倩尔咳嗽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封好的信封,“那么到了分享纸条的环节啦”。众人都秉息凝神,仿佛参加某种神圣的仪式。
纸条一:一屋两人三餐四季。
纸条二:十五岁和十八岁差很多,但八十岁和七十七岁呢?
纸条三:想听你讲一讲国内那些门脸虽破但味道一流的小馆子,和你聊一聊当地品味一流但人潮并不拥挤的爵士酒吧。
纸条四:愿你有行囊满满的故事,有不惧碾压的鲜活,是天真的大人,也是热情的孩子。
纸条五:你是塞内河畔左岸的咖啡,我只想取一瓢来了解你的美。
我们自然知道自己的纸条上写了什么,也或许从各种蛛丝马迹中推断地出来某张纸条大概属于谁地,比如风格,比如语气,比如字迹,比如语言,但没有任何人戳破。游戏如果不遵守规则的话,就不叫游戏了。我们在野餐垫上聊着天南地北的话题。我没有见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但我见到了凌晨1-4点的悉尼。我们又慢慢步行绕到悉尼歌剧院前面,拾级而上,面朝大海,等待新年的第一轮太阳从海平面升起。穿过惬意的清晨,跌进夏天的无限风光里,在心上投下一丝阳光。
“新的人生开始了。”我朝着海面用尽全力地喊着。我可能还是会想起你,但是我对你再也不抱任何幻想了,关于你的一切已经再也没有了期待,也不是非你不可了。我想和你好好说话,站在你的角度去换位思考,你却偏要在我愿意这么温柔,这么放低姿态的时候,更伤我的心。你走吧~我的不舍还给你,心动还给你,自由还给你,最甜美的关于你的梦还给你,平静还给你,思念还给你,未来所有的希冀全部统统还给你。日记扉页的第三个理由就在此刻在我心里删掉了。
第12章砸场
疯狂日子背后的平淡,才是生活的真面目,也是无数人生猛莽撞不问明天的今天。研究生总是有很多的学术论文要due(提交),于是乎办公学习室成了我最经常去的地方。有时候一头扎进文献资料里,回过神来已经是十点多了。好在学校离出租屋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一路也有路灯相伴。而每次不管多晚,出租屋客厅里的灯都还亮着,应该是房东特意留地,格外地心安。这偌大陌生的城市,千万家灯火中,总有一盏为你而亮。
“你听说了吗?前几天有个人回家路上手提电脑被抢了。”
“可不是嘛,听说就在K镇。怪吓人的。”
“还有啊,澳洲的青少年真的是无法无天,朝你扔几个臭鸡蛋你也无可奈何。我室友啊就碰到过。”
“看来以后要早点回家啊。”
茶水间里,几个人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听地正在用微波炉热晚饭的我后背发凉。本来打算这阵子学习到晚点回家地,毕竟待在家中实在抵不过床的吸引力,看来必须改变策略了吗?
“Seeyou。(再见)”随着暮色的加深,学习室里的人陆续离开了,只剩下寥寥无几的人。中途保安巡逻,提醒我们大楼熄灯时间为23:30。我文献综述正有思路中,又继续折腾了一下。终于弄地差不多了,我揉了揉肩,环顾四周,突然发现整个自习室只剩我一人了,看了看时间——23:15。这么晚了吗,我又猛然想起那些传闻,顿时面露难色。刚刚埋头苦干没有发现,现在键盘敲击声停下后,世界安静地只剩下我自己的呼吸。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口“滴”的一声响。小说看地多的结果就是,会自行脑补各种谋杀索命的场景。我哆哆嗦嗦地纂着手机,准备一有情况就报警。门开了,进来的却是何时。
“何时,你怎么来了?”我放松下来。
“哦,有重要的材料没拿。你还没走啊?”他快速地走向他的桌子,找起东西来。“啊,在这里”,他不知将什么放进了书包,“正好,一起回去吧。”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猛点头。
“你最近都学习到这么晚啊?”路上,何时问我。
“是呀,好几篇论文要写。”我苦笑着。
“我明天开始要帮导师弄个项目了,估计也要每天比较晚回来。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有个伴儿。”他的语气里还是听不出情绪,不过我却心花怒放,带个1米八三的“保镖”何乐而不为啊。
兼职的时间无特殊情况,还是雷打不动地保证进行。每周四晚和小路的搭班也是很开心,只是她现在总是会有意无意地聊到何时。“苏苏,你们真的没什么?”她有次问我。“有~”我故意扬长了说,“才怪。”她听得前半句,脸因为紧张而紧绷着,不过即使这样还是很美;又听得下半句,立即明白了我的戏弄,摆出跆拳道的姿势吓唬我。而以往只送我到家门口的小路,现在总是要进屋找时机和何时聊上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