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说:“但是太辛苦的就不要了,我希望你天天带着笑。不希望你为了薪水天天苦闷。”
然而正当她开始认真找工作时,接到了父亲的通知,说是祥爷爷死了。
祥爷爷是秀莹父亲的养父,他们两家的关系有些微妙,亦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祥爷爷是秀莹爷爷的兄长,是个残疾人,因此终身未婚。父亲小的时候被祥爷爷抱养,中途又被退回,后来父亲与母亲结婚后,看他孤身,又有乡亲劝导,便将他接到秀莹家。秀莹在江都念书那几年里,祥爷爷便是守在秀莹家里,每每秀莹回到家,便由他照顾秀莹。
后来秀莹去了英国,祥爷爷又莫名地搬回了自己的旧居。
大伯去逝时,秀莹倒见过他一次,那时候他还好好的,并没有什么大病,这才几个月,怎么说没就没了?
电话里母亲说:“家里人见他多日未开门,以为他是病了,然而敲门未应,将门撞开发现已经去世多日。但是具体是哪一日走的没人知道。”
秀莹又问父亲与母亲是否回去,父亲与母亲语气有些生硬,还带着一丝埋怨:“且不说我们路途这么远,就是不远,我们也不回。”
秀莹问原因,母亲说道:“你那表姑史瑛好生厉害。她人明明就在上海,而且还是在外面游玩,倒叫我们天远地远地赶回去与你吉爷爷办后事。当初好处都被他们得了,现在还要这么欺负人,做人不是这么做的。”
“那我回去要做些什么?”回去给祥爷爷办丧事的确应是该办的,只是秀莹从来没有办过这样的大事,根本无从下手,父亲与母亲又是这样一个态度,真叫她不好猜度。
“你大伯母说,原本家里是没人动手操办这些事的,但是前日里装殓的时候,发现他身上装了几千块钱,这些钱办个丧事应是绰绰有余的了。故而有人开始跑腿,你不用管什么。回去问问你大伯母,他们家是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晚些时候我会再与你大伯母也打声招呼。对了,昨日已经给你汇了一些钱,你到银行去兑换了,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们,不要乱出头。”
又说:“千叮咛万嘱咐,就算他生前照顾了你几年,但现在也已经走了,别没吃到羊肉惹来一身味。”
秀莹听后,大哭一场,她实在是想不透,为什么赵家会变成这个样子,更为祥爷爷的死感到悲痛。
陆锦鸿那时并不在,大哭完后她便独自收了东西,与陆锦鸿留了字条后便赶了回去。
到家时,大伯母便将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一与秀莹说了。
发现祥爷去世的是三房赵龙的父亲秀莹的三爷爷赵禧,那日他原是想去借一下砍柴的刀,然而敲了几下门没人应,问周围邻居,却道几天没见他人影。又问是否有什么来过,邻居却说是没有的。于是他便将门撞开,发现祥爷爷躺在床上,走近又叫了几声,这才发现人已经走了,身体已经僵硬,他是合衣而眠,跟睡着了时一个样,并未见有多少痛苦。
他跑去叫亲戚们一起来帮祥爷爷装殓,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来。后来还是叫了玉芬,两人一起到街口买了寿衣,又请了剃头匠来替祥爷爷收拾。而就在收拾的时候,发现了祥爷爷身上还有几千块现金。大约是剃头匠出门与人说起,一时间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事,那原先不愿前来收拾的人,这时候也围了来,口里争着要操办祥爷爷的丧事,然而心里想的却是这笔遗产。
然而这事既然是整个村都知晓的事,自然也就不敢私自吞了这笔款子。祥爷爷并没有亲生子女,也没有遗言,按照关系来讲,与他最近的亲缘便是秀莹的父亲。村里所有人都说,祥爷爷的后事以及所有的财产应该由秀莹父亲来处理。
秀莹太爷爷有四房夫人,所生的孩子们的辈份为示字辈,共有四子一女,嫡长房生有嫡长子赵祥与嫡长女赵祺,秀莹爷爷是二房赵福,赵龙的父亲是三房赵禧,赵光的父亲是四房赵礼。
太爷爷去逝后,四房各自分了家。嫡长房自然是占的大份,房子也分得最多。倒是嫡长女赵祺因为已经出嫁,什么都没得到。
据说在很多年前,祥爷爷差一点是可以娶亲的,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人去新娘家里说了些不中听的话,说祥爷爷不单单是腿脚残废还有隐疾,后来那门亲事便被退了,这件事还在四处传开了,便再也没人与祥爷爷说亲。
不过祥爷爷自太爷爷那里分得的家产不少,也足够他一个人安然度过一生,所以他的亲妹妹与三个异母弟弟对他也不敢小瞧。甚至有些巴结。
当初秀莹的父亲被祥爷爷抱养,后来被退回,其他三房大约也是生了不少心计。尤其是他的亲妹妹赵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