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劲松接着又说道:“其后,小的又在京里逛了两日,满京城都是关于三公子的传言,有些市井里的说书人将三公子的事情都编成了话本,到处宣讲。说着诸如:《李三郎三戏梅香竹》《文举宴偷会赵绾绾》《李知安千金戏陶伯》《李三郎有义依念旧时情,长公主有情秘会紫竹轩》。而且……”
龙啸云问道:“而且什么?”
徐劲松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接着说道:“而且京里还传言,三公子买了京南的一座荒山。那荒山上原本有座庵子,叫‘月水庵’,那庵里原本的尼子都让三公子打发走了,专门从青楼里找了些粉头,在那庵子里扮成尼姑的模样,拱他与众多纨绔淫~乐。他还给那山取了个名字,叫什么‘秋名山’的。”
龙啸云嘴上说道:“三郎近些年越发的不像话了,寻欢也不说管管他。”
心里却在想着:“他这般花,销那家业够他败几时的?若他将那些家产都败光了……”
想到这里,龙啸云却不敢再往下想,紧跟着又问道:“你先前说,三郎问起过这庄子事?都问了些什么?”
徐劲松被龙啸云这话问的有些发愣,回过神来才道:“三公子只是问了,这庄子里每月的收入几何,闲派杂人的支出又是几何,便再没问过其他的。”
龙啸云听到此处,瞳孔一缩,心跳也加快了几分。琢磨着,这是已经开始谋算了吗?
徐劲松又道:“回来时,三公子还给庄主您写了封信,小的一并带了回来。”
龙啸云道:“信拿来我看。”
徐劲松将信递了上去,龙啸云接过,摆了摆手,示意让他退下去。
从信封中掏出,展开来看,只见一番刚劲有力的,十分纤细,不知是什么笔写成的字体入了眼帘:
“吾兄啸云公亲启,见信如晤:
久不闻兄长之音讯,甚为挂念,不知兄长可还安好?三郎有愧,只因事务太忙,少有拜会……”
看到这里,龙啸云冷笑一声,心中暗道:“不过是忙着自己风流,哪里来记得龙某。这番客套,当真虚伪。”
“闻得兄长在兴云庄内广结英雄,三郎为兄长贺,江湖中人,结的便是义气,正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兄长仁侠,哪里能少得了朋友帮衬?想着兄长要结交之人太多,手中浮财渐少,便备了份礼送于兄长。却不想兄长之下人竟是坚辞不要,知安好太过不勉强。若兄长有不得济之时,可派遣得力之人与知安说得分明,知安必定全力相帮助……
……自家人,便不用客套。大兄亡故,二兄久不在京,兄长若得闲暇,可来京中一晤。三郎必定扫榻相迎。”
落款:“弟:李知安”
龙啸云看着信中殷殷关切之语,心中略有愧疚。觉得自己先前不该生出那副小人心肠。呵呵笑了两声,心里想着,三郎这孩子多年未见,也无半点生疏之感。却是我龙某人枉做小人,度了君子之腹。
这样想着,原先那些无良的心思便淡了一些。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龙啸云随手将信件放在桌子上,回声问道:“是谁。”
门外传来几个人的笑,只听有一人道:“贤弟,是我。”
龙啸云回笑道:“赵大哥吗?”
门外另一个人回道:“还有我呢。”
龙啸云哈哈大笑,道:“还有公孙二哥也在。”
将书房门打开,却见,除了“铁面无私”赵正义与“摩云手”公孙摩云之外,还有另一个穿着一身粗麻书生衫的书生也在外面。
能和赵正义与公孙摩云同行之人,必定也不是等闲之辈。龙啸云不敢怠慢,将他们三人一起请入书房。
各自落坐之后,赵正义呵呵地指着那书生说道:“贤弟可认得此人否?”
龙啸云还未答话,公孙摩云却抢着道:“赵大哥先不忙介绍,让龙贤弟猜上一猜如何。”
听他说完,那书生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并未说话,只是看着龙啸云,看他如何回答。
龙啸云哈地一笑,道:“二位兄长是打算考考龙某的眼光了,那龙某便猜上一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