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大雨,‘新法’违逆天道,请官家永远废除‘新法’!”
数十人大喊大叫,挥舞着奏本一样的东西,将这条御街给堵住,拦住了赵煦回宫的路。
禁卫不断出现,严肃防卫,隐隐开始拔刀。
陈皮十分担心,连忙上前低声道:“官家,都是士子以及候补的官吏,还是躲一躲吧。”
这些人无官无职,极易被擅动,却又勾连朝野上下,一举一动无数人关注,轻动不得。
赵煦好整以暇,瞥了眼韩宗道,道:“韩卿家,这是你兼任参知政事的第一件事,平息争议,为朕,为朝廷分忧解难。”
韩宗道很想再推辞,但眼前发生的事,他作为开封府知事要继续推辞,着实说不过去。
但他要是先处理这件事,就等于默认了升官以及承领开封府作为变法试点的事!
从‘旧党’变成了‘新党’!
他会被天下士人戳脊梁骨,痛骂不已!
赵煦可不给他机会,直接与陈皮道:“韩卿家,请他们去开封府,与他们详谈,将他们的意见记录好,上书朝廷。”
韩宗道心里飞速想着对策,却见陈皮已经过来请他了。
韩宗道身后一些人已经看出来了,瞥着赵煦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
韩相公,这是推脱不了了。
韩宗道还能怎么推脱,在这个时候硬是要辞官,官家完全有借口对他严惩,即便不杖毙也有的是手段。
“是。”韩宗道心头沉沉,无奈的抬手。
韩宗道到底是开封府知事,是储相,又是太皇太后留下的人,还是很有威望的,说了一阵,这些人犹犹豫豫还真的就散开了。
赵煦见着,微微一笑,大步向前走。
还真是个意外收获。
收服了宰执苏颂,又加上储相韩宗道,‘旧党’内部分裂,肢解的是相当足够了。
赵煦回宫后,直接就到了机要房,仔仔细细查阅了一番事务,见环庆路没有新的军情汇报,又到垂拱殿处理政务。
一连过了两天,环庆路没有任何奏报,却有一些消息在开封城里悄悄传播,令谣言四起,沸沸扬扬,开封城里的气氛越发凝肃,充满了紧张。
夏人围困了环州,下一步就是庆州,离开封城不远了!
慈宁殿里的高太后,终于还是坐不住了,传召赵煦。
祖孙二人关系微妙,有一段时间没见了,赵煦听到后,沉吟片刻,就起身来到了慈宁殿。
慈宁殿内。
大殿里很安静,高太后高坐,面无表情,赵煦坐在左下首,赵颢在右下手,陈皮与周和各立在一旁。
赵煦瞥了眼身旁小桌的茶杯,没有犹豫,拿起来就喝了口。
高太后神色动了下,继续面无表情。
赵颢脸色苍白,不时的咳嗽一下,拿着白手绢捂着嘴,眼神却时不时扫过赵煦。见他不犹豫的喝茶,双眼凝色一闪。
周和感觉着气氛的微妙,侧过身,向赵煦行礼,一脸谨慎的道:“官家,是这样的,娘娘听说,您要选派宗室权知开封府?”
赵煦不意外,事涉‘储君’,高太后不可能坐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