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贵妃平复了心情,扶着曹嬷嬷的手,在甘泉宫里正走着,宫门口传来响动:“陛下驾到。”宫人的声音陆续响起,祁贵妃眼里闪过一丝欣喜,随后看向尧帝,整个人逆着光站在那里,长身玉立,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祁贵妃被看的有些羞涩,还不等行礼,便被尧帝亲自扶了起来,两人相携走入殿中。
祁贵妃半是含酸,半是娇嗔的开口:“妾听闻新入宫的沈才人有倾国倾城之貌,陛下心里喜欢的紧,怕是想要时时相见那,竟还记得来甘泉宫看妾这个旧人。”虽然心里已经回转过来,不过见到尧帝这般温情的样子,想到以后对待别的妃嫔也会如此,心里到底还是酸涩不已,说出的话也带着浓浓的醋意。
尧帝看着眼前这个幽怨的美人,也不计较她的小性子,亲昵的刮了刮祁贵妃的鼻子,嘴里带着一丝调笑:“俪卿,可是醋了?什么新人旧人,孤只记得这里有个翘首以盼的美人,若是俪卿不想见孤,孤便走了。”作势起身要走,祁贵妃忙拉住尧帝的袖子轻轻摇了摇。
“陛下,不许走,今日不许走。”小女儿的娇态展现都淋漓尽致,眼里带着一丝霸道,手指更加用力,做工精美的龙袍都要捏出褶子来了。
尧帝背对着祁贵妃,无可奈何的转身,拉住祁贵妃的手:“好了,孤陪你,用过午膳再走,孤的龙袍都要被你捏出褶子来了,你就放过它吧。”
祁贵妃顿时喜笑颜开,拉着帝王又吃了一碟子桂花糕,尧帝被加了双倍糖的桂花糕,甜腻的牙都痛了,最后连午膳也没吃,说了许多羞人的情话,又许诺了许多独一无二的珍宝,才得以脱身。
曹嬷嬷对自己主子的喜好最为了解,便交代了金德明去陛下的私库挑选,着重说了要独一无二的,金德明便跟着御辇一道去了宣室殿,跟着随喜的徒弟元宝一起去挑选。
尧帝到了宣室殿,随喜便忙命人沏一盏浓茶过来,好给陛下压压嘴里的桂花糕的甜腻之味,实在是陛下每次去甘泉宫,祁贵妃都会要陛下一起品尝桂花糕,随喜有幸得了一块,甜的他都要哭出来了,不知道祁贵妃为何如此嗜甜,不只桂花糕,还有甜甜的花茶,唉,苦了陛下的牙齿,想想那个味道,还是做奴才好些,主子喜欢的东西做奴才的无福消受啊。
随喜接过宫女端来的浓茶,挥手示意下去,陛下不太喜欢宫女伺候,除了几个沏茶铺床的,都是内监居多。
亲自把茶水递给陛下,嘴里还念叨着:“奴才命人比每次多放了一些茶叶,陛下尝尝如何?”实在是这次陛下的表情算不得多好,随喜作为贴身伺候的,主子的一举一动都要时刻关注着,随意便做主多放了些茶叶,这一会甜,一会苦的,陛下的胃怕是遭罪了。
尧帝接过茶盏,喝了一大口,嘴里的甜味消去了大半,眉目间的烦躁都消散许多,揉揉眉心:“做的不错,领赏去吧,孤记得私库里有支外族进贡的桃花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支桃花钗应该很衬她,一并给沈才人送去吧。”
随喜就知道,陛下罚了他俸禄,总会私下补贴他的,瞧瞧,这不就来了,一路慢悠悠的走到私库,元宝正靠在门边,打着哈欠,看见随喜,忙小跑着过去:“师傅,您怎么亲自过来?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
随喜对这个徒弟还是很满意的,才十四五岁,为人却机灵的很,该说的不该说的心里门清,对他偶尔的偷懒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支外族进贡的桃花钗,你可有印象,找出来,我亲自给沈才人送去。”
元宝对那只钗确实有印象,做的精美异常,可惜祁贵妃独爱海棠,不喜欢桃花,不然现在便该在甘泉宫里的库房呆着了,也没耽搁时间,不过片刻就找出来了,用锦盒装着,亲自递到随喜手上,随喜向私库里瞟了一眼,眉毛微挑:“还没挑完?”
元宝嗯了一声:“甘泉宫每次来人,总要耽搁不少时间的,估计也快了。”祁贵妃眼光挑剔,金德明每次来都要仔细思虑,挑些特殊又精美的,以博自家主子一笑。
随喜把锦盒放到袖子里:“我先去内府司,陛下有吩咐,给沈才人挑些好料子,你仔细盯着些,别被不长眼的冲撞陛下。”
元宝点点头,也没多问,自家师傅不喜欢多嘴的,不过看向私库里的金德明,眸光暗了暗,随后若无其事的继续靠在门边。
金德明虽然在挑选珍宝,不过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隐约听着什么沈才人,桃花钗什么的,自家主子可是从来不喜欢桃花,打量了身后小内监托盘上的东西,也差不多了,领着人鱼贯而出,看见元宝,脸上带着笑意,毕竟是宣室殿的奴才,还是喜总管的徒弟,虽然年纪尙小,宣室殿上下倒是没有不服他的,即便他是甘泉宫的首领内监,对上元宝也只有敬着得份。
“元宝公公,贵妃的赏赐我已经挑选完了,刚刚可是喜总管过来了,可是陛下有事吩咐?”
伸手不打笑脸人,无论身份高低,焉知没有风水轮流转的那一天,这是师傅教他的第一课,所以无论元宝对哪宫里的奴才都是笑脸相迎,此刻听着金德明试探的话语,脸上倒是露出为难之色。
金德明自然明白元宝的意思,拉着元宝走到一边,从袖子拿出一个玉制的鼻烟壶,上等的好玉,祁贵妃新赏的,他还没用过呢塞到元宝手里,脸上堆着笑意。
元宝毕竟是宣室殿的人,想要在这买消息,总要给些甜头才是,摩挲着手里的鼻烟壶,晚上就孝敬给师傅,得了好处,也不拿架子,悄悄的在金德明耳边说着:“陛下命师傅取了这支桃花钗,还命师傅亲自去内府司挑选好的料子,给关雎宫的沈才人送去呢。”
随后看向金德明,一脸你懂我也懂的意思,出了这个门,他可不会承认是自己说的,金德明自然明白,拱手道了谢,便匆匆离去。
元宝看了看手里的嚊烟壶,祁贵妃倒是大方,不过还是比不上师傅手里的,聊胜于无罢了,收进袖里,尽职尽责的站在门口,等着自家师傅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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