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风又起荷香苑里,梁满仓才刚走,余婉婷就气得摔了她一直抱着的手炉。她身子骨弱,所以即便现在已经是早春三月了,她到了晚间也是要用上手炉的。小红见此便莫不吭声地先去关上了房门,然后才帮主子捡起了手炉。等擦干净后重新塞回到主子手里后,她才带着疑惑问道:“主子,会不会是咱们今天逼得太紧了,兆佳主子有所察觉,所以才故意躲着您的?”“紧?她都被九爷招去侍宴了,难道我还能再慢慢的来吗?!”听了小红的话后,余婉婷脸上的怒气非但不减,反还增添了两分嫉恨。好一会儿后,她才平复了心情,一边走到梳妆台前,让小红帮她拆头发,一边冷着声说道:“兆佳氏让那小太监来传这些话,不是因为我逼得紧,而是因为她压根就没瞧上我!哼,今早王格格送她手串的时候,她怎么就收下了呢?还不是因为人家是的格格?!不过那王格格也是个脑子不清楚的,这么久了就会跟福晋对着干。若非因为她在宜妃娘娘跟前还有两分情面,怕她早就跟其他那几位一样,尸骨都在乱葬岗里烂透了。兆佳氏若是想跟她交好,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主子,可眼前咱们该怎么办呢?兆佳主子已经拒绝了你三次了,总不好再去找她了吧。”小红安安静静的听完了主子的牢骚后,一边帮主子解着头上的珠钗,一边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她知道主子想把兆佳主子拉拢到她们这边来,但眼下看来似是不太能成了。铜镜里余婉婷苍白的脸上突然扯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然后就听她冷哼了一声道:“不必再去找了,既然那兆佳氏眼珠子不清明,那就让她再很很栽两个跟头好了。她这两日啊,风头出的也实在太盛了些,不杀杀她的锐气,她怕就要彻底飘起来了。哼!咱们这府里啊,飘起来的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梁满仓回到听雨阁的时候,张茉和喜儿两双眼睛正巴巴的盯着门口等着他呢。眼瞅着人终于回来了,张茉便赶紧给招到了跟前来。略微问了问荷香苑后来果然没再纠缠,她便把这事儿撂到了一边儿,说起了刚刚她跟喜儿发现的那道小门的事儿。梁满仓听主子问那道小门,起先还是一愣,后来听说是主子跟喜儿在外面遛弯时偶然看到的,他便也没瘾难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皇子府初建时,一般都是按亲王的规制预留的,只是很多地方并不会一次性建好。他们九爷这府邸,是将前朝两个将军府拼在一起才有了现在的规模。主子发现的那道小门儿,便是原本老将军府里的一道小后门。当初九爷建府时,因那门儿太小,既不能过车,也不能搬物,着实有些鸡肋,就是想堵上呢。后来是因为那小门儿离杂役房很近,杂役房的李公公觉得万一有点子什么急事儿,杂役房的人走那小门儿倒也方便,就做主给留下了。只不过平日里那门都上着锁,用的次数着实不多。详详细细地听完梁满仓的描述后,张茉顿时有了一种天助我也的感觉。那小门儿的确离杂役房很近,但离她这听雨阁更近啊!只要拿到了那小门的钥匙,以后晚上出去岂不是就能神不知鬼不觉了?想想这些她就觉得兴奋,于是赶忙追问梁满仓那小门的钥匙平日里是不是都有李公公看管的?能否想办法从李公公那里配一套钥匙出来?梁满仓大概猜到了主子的用意,想想李公公平日里对这钥匙看管的也并不是严格,他便点了点头。等跟主子敲定这事儿后,他就赶忙又回禀起了另外一件事儿来:“主子,奴才在刚刚回来的路上,被王格格落月轩的廖公公拦下了。廖公公说,王格格让他给主子传句话,让主子近日小心着点儿大厨房。说是今早何公公在去福晋的福如院前,曾往大厨房里安排过一个杂役太监。”“什么?!”听了梁满仓出番话后,张茉先前的兴奋立刻一扫而空,继而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种肃静中!今早福如院里发生的事儿她还历历在目呢,何玉柱代表九爷毫不犹豫的打了福晋的脸。起先她还当是九爷厌烦福晋在后院里瞎折腾才告诫福晋的,但现在听来一切却并不是那么简单了!昨日里福晋的额娘来者不善,那样一个老谋深算的女人,怕给福晋出的招数也不只给后院的女人立规矩这么简单。现在把前前后后的事情串联在一起想一想,张茉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觉得极可能是福晋往大厨房里伸手了,结果被九爷发现了端倪,才有了后面的一系列是是非非。有了这个想法后,张茉就略沉着脸对梁满仓问道:“何玉柱往大厨房里插人的事儿,你先前知道吗?”她这句话,立刻就让梁满仓脸上显出了既尴尬又无奈的神情:“主子,奴才无能,这事儿奴才没能打探到消息。王格格到九爷身边也差不多有一年的光景了,她身边的廖公公是个有本事的。想来他们在府里眼线是不少的,不然就算知道了今天大厨房添了人,也未必能知道那人背后是何公公在运作的。”张茉听了梁满仓的分析后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什么,而是沉思了起来。她在这府里根基还是太浅,很多事情很多消息得来的都晚。她并不想跟这府里有太多的牵扯,但该得的消息还适当收集起来,不然怕早晚有一天会栽在这些事情上。无奈地叹了口气后,她才重新抬起头来对梁满仓说道:“王格格的这份恩情我是记下了,以后有了机会再还她吧。你且记住,这几日大厨房里送来的东西咱们都慎用。想办法使银子跟张厨头再套套关系,从他那里弄些能放的糕点回来吧。这后院里,怕是又要起大风了。福晋和九爷,还不知道这回会斗到什么时候呢,咱们都远着些吧,免得受池鱼之殃了。”说完这些,张茉十分郁闷地摇了摇头,对这种勾心斗角着实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