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吻格外缠绵些,舌尖碾着厮磨,不舍分开。
乌见浒一下一下揉着他,又被撩出了火气,容兆却稍稍退开,唇瓣虚抵,喃道:“不要了,我困。”
“真困?”
“困得很,”容兆睡眼朦胧,“夫君行行好,放过我。”
他一说这个乌见浒便没辙,捏着他下巴用力亲下去,又狠狠蹂躏了一番,最后退开拍了拍他的腰:“睡吧。”
容兆弯唇,阖目不消片刻,已入了梦。
乌见浒便也敛目,屋中逐渐静下。
不多时,听得窗外一声细微风动,他慢慢睁眼,小心抽出被容兆枕着的手臂,坐起身。
灵力拂过容兆的脸,让他睡得更沉一些,乌见浒下榻,捡起外袍披上,银色发带在脑后随意一束,慢步走了出去。
书房里,他听着人禀报事情,低眼看向自己右手掌,元巳仙宗的九莲印在上头清晰可见。
片刻,他拿起手头文书,拓下掌间印记按上去,递出去吩咐:“去交给萧如奉下发,这两日便派人上岛。”
侍从犹豫道:“川溪岛颇大,且下方深入海底数千丈,若无确切方位,想要找寻一数千年前陨落之人的尸骸,怕是不容易,且是否真是当年战神埋骨之地,本也只是个传说……”
“就是那里,”乌见浒淡声打断,说得笃定,“你们尽力去找便是,几千年过去,他的尸身早已化作骸骨,身上的东西却还在,我只要他当年绘制的那份全界舆图。”
侍从一怔,却是闻所未闻:“全界舆图?”
乌见浒:“嗯。”
全界舆图,数千年前由战神亲手绘制而成,天下山川地貌尽在其上。
当年战神游历山河,足迹踏遍万千宗门,凭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呕心沥血绘制出这份全界舆图,却因此催生了有心之人狂妄贪念,引发两地宗门近百年战乱纷争。
战神身陨后,这份全界舆图也随之一起永久埋葬——
比所谓埋骨之地更虚无缥缈,只在传闻中提及的东西,如今乌见浒却认定它真实存在,并且费尽心思要得到它。
他不多解释,只道:“去吧,多派些人,找到了东西重重有赏。”
侍从领命而去。
屋中安静下来,唯余桌上烛火灯芯噼啪炸响,乌见浒看着,伸手过去,欲以灵力浇熄。
却又顿住,袍袖下侧边缘,微弱亮光隐现,像是沾了什么东西,是他先前一直未注意的。
手指捻上去,指腹捻到一片晶莹剔透的碎玉,那是——传音玉。
乌见浒目光微凝,隔着层层珠帘,看向里间榻上那道依旧在沉睡的身影,仿佛明白了什么。
须臾,他无奈一笑,随手碾碎手中之物。
天光已熹微,容兆没睡两个时辰便醒了,乌见浒正在窗边打坐。
睁眼时觑见晨光下那人沉静面庞,有一瞬间容兆恍惚他们依旧身在那幻境之中,岁月静好。
乌见浒听到声音,自入定中抽离,目光落过来。
无声对视,眼前依稀可见漂浮的晴丝与光晕,再是彼此的影子。
良久,容兆先错开眼,一句话未说,起身,穿衣挽发。
他站在落地大镜前,看镜中自己的脸,面色依旧是白的,一夜放纵,唇色却比平日要浓上不少,颈上一圈印子,遮也遮不住。
乌见浒自后贴过来,揽住他的腰:“早膳想吃什么?”
“不了,不必麻烦,”容兆拒绝,“我回去了。”
“就要走?”
“不走一直留这里?乌宗主还真当我是你灏澜剑宗的人不成?”
容兆随口说着,将垂至肩侧的发带拨去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