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不说,壬年也不好追问。
下班是魏歇来接的,他这段时间有空就会来接她。
魏歇在颐和工作,壬年并不打算将李雪茵来找自己的事告诉他,他却察觉到她的反常。
她本来就是藏不住事的性子,在他的询问试探下,干脆一股脑将前因后果都倒了出来。
她没精打采地缩在副驾驶座椅里,唉声叹气,我知道你肯定很生气,但我警告你,你可千万别冲动去干出什么傻事,不值当。
傻事?
难道不是吗,电影电视里都这么演的,男人在得知自己的女朋友被欺负后,冲冠一怒为红颜,不计后果地要报复回来,照你的实际来讲,你还不得去把李雪茵揍一顿吗,或者冲到你们董事长办公室把他揍一顿。
揍完后也不用在颐和呆了。
你看我像这么蠢的人吗?
男人观察路况没看她。
壬年讷讷:什么意思?
他头头是道地分析:如果我去揍那个女生,那我就是故意伤害,去找她爸,估计还没碰到人衣角就先被打死了。
是这么个理。
壬年很是赞同欣慰,下一秒就炸毛:女朋友吃了闷亏还这么淡定,难道你就不生气吗?!
若非他在开车,壬年非扑上去咬死他。
魏歇捏了捏她柔软的掌心,说: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呵,说得好听,那你说要怎么办?
一直到下了车各回各家,魏歇什么都没说,只叮嘱她多看点正常的电视电影。
壬年更生气了,气得肝疼,果断拒绝了他一起看正常电影的邀请,在被窝里寂寞空虚冷地滚了十多分钟,又不争气地下床去将窗户开了一半。
爱来不来,不来拉倒。
近九点时,窗户边倒还真的有了动静,不过不是魏歇,而是下午刚见过面的杜嫣。
她拍打着窗玻璃万分焦急地催促:壬老师快跟我去趟五里河老桥,程子誉把李雪音叫过去了。
不知道她怎么过来的,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壬年怔了怔,二话不说从床上跳起来穿鞋披衣服,经过客厅时只来得及跟奶奶说了句有事出去一趟便跑出了门,她原本想叫上魏歇,但在门口连喊了几声都没人应答,车倒是还停放在路口。
情况紧急,她只得先去路口拦车,过去五里河的路上匆匆给他发了条短信。
李雪茵对程子誉的执迷,不仅体现在对壬年的恶意上,还体现在她对程子誉的脑补幻想中,收到他电话的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别的,而是他终于擦亮眼睛看清楚了自己才是值得喜欢的人。
程子誉原只是想吓唬吓唬李雪茵套出杜嫣的真正死因,可她不仅从未反思过自己,一提起杜嫣就破口大骂,怪她死得不是时候,死了还害得她不得安生。
壬年和杜嫣赶到的时候,李雪茵和程子誉一前一后站在河边上。
她们站在桥上,将桥下看得一清二楚,李雪茵往前不到半米就是河面,壬年吓得直呼:程子誉你在干嘛?!
桥下两人一同抬起头来,路灯老旧昏暗,壬年左顾右盼才找到下去的路,一连下了半个月的雨,她顾不得地上的烂泥水坑,几乎是跑到桥下面。
程子誉不快地问道:你过来干嘛?
当然是阻止你做傻事
她喘着气回答,李雪茵背对着河面可怜兮兮地恳求:壬老师快救我。
她的通讯工具交给了程子誉,以为是美好的一天,她出门前特意穿上了漂亮单薄的新裙子,如今在冷飕飕的河风中瑟瑟发抖,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壬年厌恶地皱了皱眉,却不得不劝程子誉:有话好好说,别走极端。
有话好好说?这句话你应该对她讲。
他死死盯着李雪茵,眼神里是黑夜也无法掩盖的冰冷。
李雪茵叫嚣:就是她自己要往下跳的关我什么事!妈的阴魂不散!死了还不让我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