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道:“实不相瞒,长公主这次带来的法子,许多东西都是融合了关内和关外的情况的,我自小生长在关外,不了解你们内地的东西,听闻秦老在京城不但是任国子监祭酒,还门生遍天下,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定对这农业一块儿有研究,本官想请你们一家来协助本官。”
秦父被城主的一番夸赞弄得胡子抖了抖,汗颜道:“可是老朽已是戴罪之身……”
“这好办!”
城主立马拿出一封长公主专用文书,“这事长公主早就想到了,所以已经拟旨,让秦家将功补过,只要这事办得好,就可以免除流犯之身成为庶民离开这里。”
所求的东西近在咫尺,秦家人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文书,长公主居然如此胸怀大义,往日是他们有眼无珠,误以为她是一代祸国妖女。
秦父捧过文书,激动地跪下来谢恩,秦家人也跟着下跪,“谢长公主恩典!”
“好了好了,继续用饭吧,下午你们挑几个年轻后生陪本官去地里看看。”城主率先端起碗筷,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周念念,回味了一番方才说的话,应该没出什么差错,长公主没有露出不满的表情。
秦桦坐下来端起碗,表面上已平复下来,心底里却是像夏天傍晚的湖面,不停地泛着涟漪,他原以为,长公主允许他回来看亲人,已经是莫大的恩典,谁知她竟然还……
他不动声色地侧头看了一眼周念念,轻轻呼出一口气,心里似有千言万语,开口却是低声道:“殿下想吃什么?”
周念念嘴巴边粘着假胡须,她摸了摸确定沾得挺牢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远处的一道烤羊肉,这是边关的特色菜。
秦桦长臂一伸就用干净筷子夹了满满一筷子放她碗里,还细心地将蘸水也拿了过来,城主一看,这巴结长公主的事自己可不能落后,马上吩咐:“这烤羊肉看着不错,再上两盘来。”
秦父瞄了瞄自己儿子,又看了看他旁边那小子,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好眼熟,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是谁。
吃罢饭,一行人上地里考察,周念念边走边看,提出许多现代的防风固沙的措施来,城主等人跟在后面迅速记录,连连称奇。
秦家儿郎有感而发道:“太好了,有了这些点子,相信明年我们能在大风中保存下来的庄稼要多很多。”
周念念压低嗓子粗声粗气道:“这些法子目前只是纸上谈兵,还需具体实施才知效果,你们在用法子的时候,一定要结合本地实际情况随机应变。”
城主一听马上道:“对对对,你们都听他的,他是长公主派来的顾问。”
临近日落,事儿也办得差不多了,周念念是实在走不动了,便让城主等人先回去,只留下秦桦陪着。
“殿下是要留下来看看落日吗?古人常说边关的落日与关内不同,你看,那边的整片天都是红的。”
周念念坐在石头上,顺着他说的方向看过去,一望无际的火烧云,橙红色的太阳挂在天边,整个天空都是红色的。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她不自觉地感叹了一句。
秦桦的神色动了动,轻轻勾了勾唇角,在她面前蹲下道:“殿下累了吗?奴背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