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叫你mary。”
男人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扶住呦呦接话道,呦呦在昏暗里看清那张脸,忍不住笑出来。
“被砍头的那一个mary吗?”
她问他。
“不,做女王的那一个。”
“做女王也一样被砍头。”她同他拌嘴,被他牵住手走出了人潮。
“这里有一个女王。”温家遇的眼神晃过男男女女,专心地盯住他细妹,“无数人等着被她砍头。”
呦呦一瞬间有些妒忌,妒忌温家遥得到那么许多的爱,各种各样的爱。
“那你千万别做那其中之一。”
她丧气说道,一时间想到温家遥正等的那个人,黑心肠地希望那人永远不来,送女王一株枯萎的玫瑰。
“你妒忌了。”
温家遇回神,拉住杨呦呦去二楼。
盘旋的楼梯尽头用红色丝绒绳索扣住,警告宾客止步。
可他不是宾客,解开挂钩绕过去,转身再一次封锁了城池。
他们走去露台,音乐声被甩在身后,渐渐凋敝。
杨呦呦熟门熟路,温家遇跟在她身后解开衣袖,一寸一寸往上翻折。
他是绅士,折袖口也有绅士派头,不疾不徐,每一下都力求平整。
杨呦呦靠在露台的栏杆上往下看,陆续还有人来,狗仔守住□□大炮,远远地按动快门。
明日八卦报纸上又有头条,“温家遥夜宴群魔”!
“我想起方才那个人是谁了!”呦呦突然站直身子,恍然大悟,“我在崇光百货门口见过他的大幅广告,脸上用碳粉抹一条黑,假装足球运动员。”
温家遇的笑声从后头传来。
“他会伤心的,你花这么许多时间才记起来。”
“毕竟我不看电视,也不爱电影。”
“许多电影都很优秀。”
“但他演的应当不属于优秀。”
温家遇又笑起来,他走到杨呦呦身边,拨她发丝,替她将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勾在耳后。
“你说对了。”他赞同道,“他是一年之后就会消失的那种漂亮男孩。”
杨呦呦的脸蛋在他手下静默着,他这样唐突,但因为气质卓然,居然并不让人讨厌。
“我还是可惜,应当告诉他我的名字,同他谈一场为时半月的恋爱。报纸上会有我的消息,称我为他的‘新欢’。”
温家遇被她逗乐,斜倚着望着他,目光里映入灯火,如同星光在夜色里闪耀。
“你会谈很多场恋爱。”
“并不会。”杨呦呦否认道,“我并不漂亮,恋爱是属于漂亮的人的。”
“但你有趣。”
“我宁愿漂亮。”
“肤浅!”他说她。
而她笑起来说:“啊,你们最爱漂亮又肤浅的女人。”
温家遇不急着驳斥,他皱起眉认真地想了想才开口道:“不全然如此,那是种喜欢,不是爱,像喜欢小猫小狗似的喜欢。”
他看着她,又一次伸手去拨弄她鬓边的发丝。
“会有人爱你。”他和善地说,像一个长者祝福晚辈。
杨呦呦这时才想起他大她那么多,男人真好,一过三十,岁月便在面孔上缓慢行进,人们习惯性地忽略了他们的容貌转去关注他们的仪态,仪态优雅的男人,似乎永远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