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大亮了,赌徒依然没有回来。我们守着那具冰冷的尸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六哥哥,”蝶儿为难的道:“我们到底走不走呀?王大利到底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道。而且,而且我的手……”
我的心里何尝不比她还着急?蝶儿是个活泼开朗的人,可命运却怎么好像总跟她过不去似的,真是天意难测呀!
“不等了!”
我看了看天,终于下定了决心,人死也死了,如今魂儿都没了没个救了,还是先把蝶儿医好再说吧!
本来一段轻松愉快的行程如今又开始变得分钟必争了。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招呼了大家准备起身离去。
大伙才要动身,只听院门“哐——”的一声被撞开了,一个好似被汗洗了一样的矮小汉子突然闯了进来。
“各位大师!”来人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内人,我给你们跪下了……”
来人正是赌徒王大利,此刻他磕头就如捣祘相似,早已哭得泣不成声。
“这魂,魂,魂都没了,还,还救个屁呀?”次郎撇着嘴道。
“有,有!”
赌徒疯了似的大声道:“在这里呢!”
他随及掏出来一个巴掌大小的草人,慌里慌张的递了过来。
“噢!”花卷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大喝道:“竟,竟,竟是你把她害了?这,这人也,也太黑心了!”
“不,不是我!”赌徒平摊着双手,惊恐的道:“各位上仙不是看见了吗?她是自己一时想不开才寻了短见,真的与我无关。”
“好了,好了。”我拿着草人走上来,阻止了他们的争吵。“我刚才用天眼看过了,那女人的魂魄果然就在里面,等我一会儿问问便知。”
楞伽术里面有个法门可以聚魂成形,我还从没试过,眼前不正是个绝好的机会么?
我在众人的注视下,把草人轻轻的放于桌上,掐诀念咒。只见草人瞬间就变得半透明了,草经枝脉变得就像个笼子相似,就在最里面,一个散发的女人正蹲坐着,瑟瑟的发着抖。
众人不觉一声惊呼!
“你是那个上吊的女,女,女人吗?”花卷眨巴着眼睛道:“你,你,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草笼中的女人哭泣着道:“是我拖累了丈夫,王家一脉就绝在我身上了,我真的不想活了,你们不要救我了……”
“不!”赌徒声嘶力竭的扒拉开围观的众人,道:“家里的,你回来,是我对不起你!”
眼见着这对生死夫妇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悲戚之声充耳可闻。我们心里都很难受。
赌徒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声声哀求我一定要把她的妻子救活。其实,我哪里有什么还魂的本事,真是干着急也帮不上忙。
“老,老,老大。杀鸡何,何用你那刀!”次郎晃头晃脑的道:“小,小弟出手就,就办了!”
我还真没想到次郎会有办法,不相信的望着它,等着看它下面的手段。
只见次郎和同花卷两个排开了众人,面对着把草人围在核心,竟是模是样的喃喃念起咒来。
我和蝶儿才一错眼,就见那草人竟“突——”的燃起火来,草叶子在火里“噼啪——”有声,再看那魂魄早给烧得惨叫连声。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把我们吓得不轻,莫非这回次郎又演砸了!人没救成,把那魂儿也烧没了可就全完了。
情急之下,我随手抓起屋内的一把笤帚上去就给了次郎脑袋一下。次郎此刻头上满是汗渍,神情紧张表情肃穆,就那么闭着眼任由我打也不停口。
“蝶儿!”我急火攻心,大声喝道:“莫不是它俩中魔了?还不帮忙。”
蝶儿那里闲着呢!我一撇之下才见她早掐了花卷的脖子,那家伙被掐得舌头吐出来了……
可就在我们这里闹成了一锅粥的时候,只听赌徒大叫一声:“还魂了!”
我和蝶儿不禁扭头望去,只见一道魂灵“疾——”的一声从火中飞了出来,像一道亮线一样扎进了女人的身体。
此刻,次郎累得精疲力竭,吐着舌头翻着白眼道:“大,大,大哥!咱以,以后默契点成么?这凶死之人不用三昧火燎她一,一下,能,能成么?还,还,还打我还……”
我面上一红,心里真是觉得对它不起,可嘴上却不由得笑出声来。
放下我们这里不提,蝶儿和花卷那边可就没那么和平了。两人竟因了刚才的误会大大出手,早已撕扯成了一团。
“蝶儿!”我不满的道:“怎么知道错了还不住手?是咱们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