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嬷嬷说这些消息时,姜珆倚在小榻上,一手捻着葡萄,一手端着乳酪,旁边的冰碗里装着西瓜,絮儿还往她嘴里送剥好的瓜子。
好悠闲,也好惬意。
溪琴道:“刘姨娘害侯爷当众丢了脸,侯爷还气得打了她一耳光,可是不过三天就歇在了刘姨娘房里,嘁……”
絮儿撇嘴,“那个刘姨娘长的就是一副狐媚相儿,侯爷当然喜欢!还有容姨娘,侯爷就喜欢那种恶心的女人!”
“小祖宗们!!”
姜嬷嬷赶着来捂絮儿的嘴,絮儿吐了吐舌头,低头剥瓜子去了。
姜珆把乳酪倒进冰碗里,又加了点蜂蜜,搅拌搅拌,尝起来颇有几分现代甜品的滋味。
她不在意地道:“刘姨娘出身不同,侯爷当然不能长久冷落她,去她屋里也是正常。”
“过些日子还有郑姨娘要进门,说不定以后还有周姨娘唐姨娘宋姨娘,你们个个都要操心,个个都要怨怼一番吗?”
姜珆拿了西瓜,一人塞了一块在她们嘴里,“主子我都不生气,你们气什么?那些人都同咱们没关系!”
“好吃好喝,少理那些讨人厌的人,让她们狗咬狗去。”
絮儿和溪琴对视一眼,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替姜珆不值,默默地将西瓜吃了下去。
姜嬷嬷道:“是了,夫人这样想才算放宽了心。侯府里添了这么多人,以后还不定会出什么事,咱们虽然一时走不了,但少跟那些腌臜事沾染才是正理。”
絮儿和溪琴都应了。
姜珆说这样混着好吃,让姜嬷嬷多去做几碗,给许云珊和两个院子的丫鬟也尝尝,絮儿和溪琴便说要搭把手,跟着姜嬷嬷一起退了下去。
等她们走了,姜珆吃着冰碗,瞧着屋子里新添的各样玉石摆件和古董花瓶,还有桌子上没来得及收拾的布料和首饰,以及手中的琉璃碗,轻轻地嗤笑了一声。
这都是许鹏这几日送来的。
自从上次她说了要离开侯府后,许鹏没再来找过她,只是让王管家流水一般往拂云苑送东西。
瞧这架势,真是把库房里的好东西都拿出来给她用了。
王管家还笑着说,侯爷就算纳了妾,心里最重要的还是她这个夫人。
姜珆却只觉得讽刺。
这算什么?道歉?挽留?
还是一贯喜欢掌控别人的人,突然发现温顺的棋子要离开他,所以给点小甜头?
呵,她设计让容芦雪自曝身孕,让刘黛入府前就知道侯府里无声无息多了一位身怀有孕的姨娘,为的,可不是这点蝇头小利。
刘黛没说谎,她的确不知道包养容芦雪的人就是许鹏,她所能打听到的只有容芦雪是别人养了三四年的外室。
所以她急吼吼地让冯夫人带着丽娘在宴席上发作,为的是“无意中”让许鹏发现,他以为的教习娘子其实是别人玩儿剩下的破鞋。
只可惜丽娘太招摇,四处打听容芦雪的旧事还大肆吹嘘她得了贵人的青眼,要去服侍贵夫人。
所以姜珆略施小计,特意在宴席前一日让丽娘得知,接走容芦雪的就是她相好,还故弄玄虚地教她在最有用的时候说出来。
这法子本不算精巧,谁知刘黛的亲戚那么蠢,没问清楚就要来毁了容芦雪。
倒让姜珆省了好多事儿。
她一勺一勺吃完了西瓜乳酪,惬意地在小榻上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甜甜睡去。
别看许鹏现在还有心思找刘黛睡觉,等他发现自己多年塑造的形象崩得稀碎,恐怕杀了刘黛的心都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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