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腾脸色难看,默了许久都没想出法子来,只得恨恨道:“你真狡猾!不过,你也就能嘴硬不承认了,说不定回去就躲在被子里哭呢!”
说罢转身就跑了。
高怡县主见他跑得没了影子,这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姜夫人这法子好!你这一招虚虚实实,倒真逼得他说不出口了。”
杜陵也道:“这个十五公子出了名的性子跳脱,说话难听,仗着朱霞郡主的宠爱又骄横,这些日子不少想巴结的人都在他手上吃了瘪。”
“这恐怕是他入京后第一次被别人诓住。”
姜珆轻叹一口气,“要不是他直接挑衅,我也不会这么不留情面,真要说起来,还得怪他出言太不逊。”
“是是是!以后要是有人这么说我,我就学着你的样子,直接逼问回去,痛快!”高怡县主笑得开怀。
但笑过之后,高怡县主又担心地问:“姜夫人,光这么装糊涂也不是个事儿,侯爷他……你到底怎么个想法?”
杜陵也很关心地看着姜珆。
自从他看清常平侯一家的真面目后,他就想为姜夫人做点什么,回报她的路见不平。
又听七皇叔说侯府对姜夫人并不好,姜夫人也有意将来离开侯府,他更觉得应该如此。
姜夫人兄妹这么能干,总跟许鹏父子俩耗着,不是被他们拖累么。
但大晏朝和离之事常见,高门大户内的和离却并不容易。尤其是许鹏的地位比姜夫人高,要是他不松口,谁都没办法。
姜珆轻轻一笑,“县主,不瞒你说,我现在倒真希望,能亲眼一睹侯爷到底是怎么陪郡主的。”
都遮遮掩掩的做什么。
闹大了闹开呀。
朱霞郡主今天要是能挽着许鹏出现在众人面前,再当面嘲讽她几句与许鹏的离心离德,姜珆就会撕破这层面纱,当场质问许鹏跟她的关系,提出和离。
以常平侯爱面子的性子,他肯定不会挽留出身八品捐官之女的姜珆。
那她就终于脱离苦海了。
真希望郡主能肆无忌惮到这种地步啊!
高怡县主愣了愣,先明白了姜珆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这主意……”
如果真是那样,那姜珆该多委屈啊。
她于心不忍。
可这样的确能抓住常平侯的马脚,让姜珆毫无错处地离开侯府,赢得世人的同情。
或许已是最好的局面了。
高怡县主还没说完,便听杜陵道:“姜夫人很懂取舍,也冷静睿智,我相信夫人所想一定能实现的。”
“谢殿下吉言。”姜珆微笑。
高怡县主便也说:“若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叫我,别的不说,我拉上几个好交游的夫人不是问题。”
姜珆更加笑得意味深长,“如此,多谢县主。”
*
没过一会儿,又有人来寻四皇子,姜珆与高怡县主便告辞离开了。
之后的宴席,二人完全放下了顾虑,专心游玩看表演,好不快活。
天将黑时,管家命下人将园子里各处设下的桌子都搬到园子正中,摆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
圆形中间早就生起几堆大大的篝火,旁边架着整牛整羊整猪烤着,光着膀子的弛州汉子挥汗如雨,不断地翻转着架子。
又是一幅极有冲击力的弛州特色。
不过晚宴的坐席,主人家总算是遵守了一次京中习惯,以家庭分座。
姜珆被引到自己的席位,这才看见了姗姗来迟的许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