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母草泡红枣,我尝过了,一点儿都不苦,甜的。”陆笑风说着,已经舀起一勺送到了叶雨菲嘴边。
叶雨菲皱着眉头慢慢将药吞了进去,再慢慢咽了进去。
“还是有一点点苦。”叶雨菲抬起头,对着陆笑风可怜兮兮地说道。
“好了,没事,喝了药就不疼了。”陆笑风哄着她又喂了一勺。
喝完了药,叶雨菲躺在沙发上,听陆笑风继续说着NBA的故事,可能是疼痛耗尽了她的体力,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刘阿姨拿了毛毯出来,陆笑风接过,给她盖上,找了个小凳子,就坐在沙发旁边,静静地看着她。
叶雨菲睡着之后,可能是疼痛已经消失,皱起的眉毛缓缓舒展,眼睛轻轻闭着,又长又翘的睫毛终于安静下来,秀气的鼻翼随着呼吸一张一合,饱满的双唇在主人睡着之后,也不安分地微微翘起。
刘阿姨在厨房里忙着,门一关,客厅就安静下来,似乎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一睡一醒的两个人,陆笑风静静地坐着,听着睡美人淡淡的呼吸声,沉醉在这静谧的氛围里。
直到“咔”的开门声,打破了这个平静的二人世界。
“蒋阿姨下班了!”陆笑风抬头一看,原来是蒋明秀回家了。
“耶,笑风也在啊!菲菲这是怎么啦?”蒋明秀看到陆笑风坐在那儿,倒是没有意外,看到女儿躺着,急忙走了过来。
“哦,肚子疼,吃了药睡着了。”
陆笑风一看蒋明秀回了家,等会儿叶雨菲醒来,母女俩肯定有很多悄悄话要说,自己留在这儿尴尬,就起身告辞。
1999年的春节来得很晚,过年的时候已经2月中旬,天气逐渐回暖。
因为叶建国主政一方的关系,叶雨菲今年也留在了铁城,过年之后,终于实现了到乡下看看的愿望。
平坝村这两年的发展可谓“坐火箭”,前两年,村民们还在地里刨食儿的时候,还有那么十几户还住着土坯房呢,村里能住平房的人家,就算能人了。
而现在,几乎家家都住着红砖楼房,水泥路通到家家户户的院子里,在煤矿上班的村民们,家家户户都买了摩托车,村子里除了狗叫声,又多了“轰轰”的摩托声,少了几分静谧,却多了几分活力。
地里种庄稼已经变成了村民们的副业,有的人家除了种菜,土地都抛荒了,干脆种上了树,偶尔有那么几家,老头老太太们闲不住,才种了玉米、水稻之类的庄稼。
煤矿兼并扩大以后,就通过村里征地,建了两栋5层高的大楼,一栋是办公楼,一栋是职工楼,一些从外地请来的职工,终于不用住在镇上的出租房里了。
村里的小学校翻修一新,旁边又修了体育广场,甚至还搭起了高高的大棚,篮球场和乒乓球台,都在大棚下边,既是职工活动区域,又是居民文化广场。
去年夏天暴雨的时候,眼看村里的孩子们不方便到镇上去上中学,陆国庆又以公司名义买了一台中巴车,请了俩司机,每天早上7点,到晚上7点,在平坝村和通江镇来回,算是职工班车,人人免费乘坐。
叶雨菲到了乡下,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新农村”,完全不是爸爸口中那种土坯房、黄泥路的样子,有点儿淡淡的失望,却也松了一口气。
陆笑风一回到城里,就收到了柳江大桥要爆破的消息。
也不知叶建国在背后怎么推动,两三个月的时间,上级派下来的工作组,就对柳江大桥做出了结论:工程质量不过关,爆破拆掉。
至于官场上的变动,陆笑风在叶家倒是碰到过几次叶建国,但他没有露出一点口风,连叶雨菲也不知道一点消息。
倒是陆国庆听人在传一把手倒台的风声,再结合报纸上最近的报道,叶建国频频露面,一把手已经很久没发声了。
晚饭的时候,一家三口就聊起了最近火热的柳江大桥。
“笑风,你知道柳江大桥拆了之后,要重建吗?”陆国庆突然问起。
“梦里是垮塌后重建的,现在主动拆,我就不知道了。”陆笑风也拿不准。
“我们现在不是搞了个建筑公司吗,你小叔说,我们可以争取建新桥。”陆国庆说出了他的目的。
“爸,按我的分析,现在北岸要开发,老桥肯定不够,多半要重建新桥。不过,承包建新桥,您还是别想了。我们那个建筑公司,只建过房子,桥梁建筑可不一样,要求要高得多。现在拆了豆腐渣工程,市里肯定要找最专业、最有经验的公司去承建,那么多人盯着,您去承包,不是给叶叔叔找麻烦吗?”
“我就说不行,你非要问儿子,钱哪赚得完?你敢为难叶市长,老爷子知道了,不得拿皮带抽你?”秦莉也开始数落陆国庆。
“我只是问问嘛,咋会呢?这不商量吗?不行就算了。”陆国庆讪讪而笑。
“爸,这个事情可不能马虎。桥的事,我们家千万别掺和。这个事对叶叔叔来说,可能是重中之重,我们不能添乱。您要搞建筑,有的是机会。省里马上就会修省际高速公路,路一旦开始修,叶叔叔肯定要搞开发区,到时候多的是机会搞建筑。”
“真的?”
“我的话还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