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蕴真:“……”
池逾无知无觉地继续解释道:“恰巧今儿我顺路经过珠宝行,想着也正好给你赔罪,就买了这个赠你。”
“祝你往后,觅得佳人,成双入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谷蕴真手腕坠着那只镯子,听着池逾祝福的那几句话,只觉得耳朵和腕间一并变得沉冷,什么炽热滚烫的情绪霎时被冰冻三尺。紧接着,一股无名恼火从心底燃起,逐渐漫过四肢。
他忽然一掌推开池逾,从凳子上跳下去。
池逾微微睁大眼睛,略显惊愕:“你去哪?”
谷蕴真回过身来,回答道:“回房休息。”他停顿片刻,昏暗的光里,漂亮的眉宇间似乎隐隐有些愤然在涌动,他不怎么客气道:“池大少爷,我体谅你当时年幼无知,如今孤陋寡闻。可我也不是什么高岭之花,不是来者就拒。什么叫‘身边竟没有一朵桃花’?拜托你去街头随意打听打听,看看我的桃花运究竟如何。我才是竟不知道,自己何时就奉行独身主义了!”
他转身甩袖走了。池逾却在一片黑暗里犹豫着,把那番话思来想去,对那言语里透露的信息又大惊失色。他自己揣摩猜测半晌,忍无可忍,直接夺门而出,将书房的门摔得震天响。
谷蕴真简单在厨房吃过饭,回到暂住的客房洗浴休憩。洗手时不留神,那镯子掉出衣袖,恰好卡在他胎记之上,那胎记便如同一抹纯白雪地中的寒梅,更显鲜红欲滴。
他直到这时候,所以的恼才消弭而去。心中残留下的只有半刻钟前,清清淡淡的一点羞怯的余韵。
这镯子通体莹润雪白,看得出玉是上好的质地。谷蕴真在灯下看了许久,将手镯从腕上摘下去,找出一方锦盒,将它装进去,妥善收好。
谷蕴真打灭房里的灯火,笼衣上床,窗外的月色竹影随风轻轻摇动,他阖上眼眸,脑海里思绪混乱,快要陷入睡眠时,他心中有个朦胧的念头一闪而过。
其实双双对对……
才好一同跳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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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我来了!
附:――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魏晋)《定情诗》
第17章貌离神合
逐香楼依旧人来人往,过客匆匆。谷蕴真被几个客人挤着上了二楼,他选了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叫茶坐下,来送茶的小厮见到他便和善地笑,偷偷摸摸说:“谷先生,待会给您多上几块桂花酥,包管吃饱!”
谷蕴真哭笑不得道:“多谢。”
他掩在一片镂空的木质屏风后,一面饮茶,一面瞧下头的街景。陵阳是座只要天气晴朗,便会满城花开,繁华如梦的城市,这时候街道上纷纷嚷嚷,叫卖的、逛街的、游玩的……不一而足,热闹得叫人不由感叹这美好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