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槐桑话音未落,扎那便好似知晓她想说什么似的,屈膝半蹲,和她的视线齐平。
“你的眼睛真漂亮。”槐桑看着那双在阳光下几近透明的异色瞳孔,碧青色和琥珀色的组合让他丰神俊朗的面容变得乖巧起来。
扎那盯着槐桑慢吞吞地眨眨眼,槐桑忍不住抬起细白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被阳光染上淡金色的睫毛,被迷惑住般喃喃开口,“好漂亮……”
扎那闻言乖巧地侧头蹭了蹭槐桑的小手,毛茸茸的发丝扎的槐桑手心痒痒的,忍不住弯了弯眼睛,“怎么跟狗狗似的?”
扎那又伸出舌头舔了舔槐桑的手心,就好像真的小狗一样在讨好主人,”呀!”槐桑被手心中传来的湿漉漉的感觉吓了一跳。
“公主殿下!出什么事了?”槐桑的惊呼引起秋瑾的担忧,她敲了敲紧闭的房门,“您还好吗?”
“本宫无事。”槐桑嫌弃地看着湿漉漉的手心,不高兴地瞪了扎那一眼,“本宫的手都变得黏糊糊的了!给本宫擦干净!”
扎那盯着槐桑浸满了惑人绯红的眼尾,眸色渐深,……想舔。
扎那拿起挂在木架上的手帕,放到瓷盆里用水浸湿,站到槐桑面前指了指石板床。
“什么意思?”槐桑正伸着手等扎那为自己盥洗,结果就看到他拿着湿漉漉的帕子站到她面前不动了,“要让本宫坐在那里吗?”
扎那点点头,因为怕槐桑站着会累,所以想让她坐在床沿上歇息一下,然后就看到面前珠光宝气的小凤凰挑剔地瞥了一眼他的床,嫌弃地噘起红润的小嘴,“不要!”
“看起来就硬邦邦的不舒服,本宫才不要坐!”
……好娇气。
扎那盯着槐桑凝脂般的雪肤下透出的淡淡粉色,还有眼波流转间盈盈的水色,觉得她一点都不像鬘华花了,那花可没有她这样难养。
“你,坐在那儿。”扎那这么一提醒,槐桑便也觉得累了,抬起眼皮打量了一下扎那,指挥着他坐到床边。
扎那听话地按照槐桑的要求坐好,槐桑满意地莲步轻移,坐到他的大腿上,娇气地抬起手指,“擦吧。”
扎那漂亮的瞳仁骤然缩紧,闪过一丝暗芒,浑身上下紧绷起来,波澜无惊的瞳孔中翻滚起炙热的波涛,紧紧盯着无知无觉的槐桑,不知道想些什么,喉结微滚。
“擦呀!愣着作甚?”槐桑不高兴地催促着扎那,他动了动僵硬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执起槐桑的小手。
结果手帕刚碰到她的手指,便被她缩了回去,像条小鱼一样从自己的指缝间溜走了,“好凉!”
“本宫要用温水盥洗!”
扎那这里哪有什么温水,身为战败国送来的质子,又被永寿帝安排在这样破败简陋的宫殿里,明眼人都知道上面的态度是什么。
扎那过的日子不算好,饭菜送到的时候早已是冰凉的了,每日的吃食也只有简单的豆腐和菜沫,以及看不见几粒米粒的粥水,没有一丁点荤腥。
值班的宫女太监虽然不至于对他拳打脚踢,但也是装作无视他的样子,懒洋洋地在门口打发着时间,谈天说地,一点也不尽职。
扎那只好把冰凉的手帕放到衣衫里,用自己胸膛的体温把它捂热,待到温热了之后,重新为槐桑擦拭干净手指。
——
从乐澜轩出来后,槐桑乘着步辇来到东宫和君泽宸一起享用晚膳。
“桑桑……今日去见了何人吗?”君泽宸把槐桑抱在怀里,捻起一块桂花酥喂到她的嘴边,就闻到她身上冲鼻的野狗味。
留下这味道试图把桑桑圈在自己的领地里吗?君泽宸眉头一皱,嗤笑一声,眸中闪过嗜血的寒芒,紧抿着唇,周身散发出阴翳的戾气。
真是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狗……
“桑桑去见了若羌国的质子!”槐桑咽下香甜软糯的桂花酥,舔了舔君泽宸沾上糕点屑的指尖,打了个饱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