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临床上术后恢复到以往状态的案例也有很多,好好护理,注意休息和营养,坚持复健,毕竟这么年轻又是运动员身体机能一定比一般人更好一些,有点信心哈。”医生见方子宁一副天都塌了的表情,耐心安慰道。
方子宁点点头,是真的有被安慰到,但心里还是不好受,毕竟当时他站得离书柜更近,孟唐是为了救他才伤的。
“去吧,办住院手续去吧,家里要是有大人最好也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医生拍拍方子宁的肩膀,摘了手套扔到垃圾桶里,点点头走了。
孟唐的手机在他那,无奈没有开机密码联系不了他的家人。他正坐在床边盯着孟唐惨白的脸色一筹莫展时,孟唐的手机响了。
屏幕显示“教练”两个字,方子宁毫不犹豫一下就接了起来。
“喂!臭小子死哪儿去了?都几点了还不来训练?”
孟唐这个教练明显是个大嗓门儿的北方人,和方子宁他爸差不多。他条件反射把手机拿远了点,又挪回来,“您好教练,我是孟唐的朋友,他受伤了,现在在医院呢。”
“什么?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在哪家医院呢?严不严重?”那边儿嗓门儿更大了。
“被书柜给砸了,骨头和肌肉都断了,手术刚做完,医生说这会儿该醒了但是还没醒。。。。。。在大学城这边儿的医大六院呢。”
“什么?六院?这不胡闹吗?国家级运动员的骨头有多金贵不知道啊!怎么能跑那种破地方做手术呐。”
方子宁这才发现自己疏忽大了,昨晚一时着急也没过脑子,就想着赶紧找个医院把血止住,到这医生说马上手术孟唐就签了字,自己也没往医疗技术上面想,没拦着他。被孟唐的教练这么一训,急得快哭了,受伤那个疼糊涂了也就罢了,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我现在过去,这会儿早高峰可能有点堵,我坐地铁过去。”说完电话就挂了。
方子宁再低头看孟唐时,发现人已经睁开眼睛了,也正盯着自己。
“醒了?可算醒了,渴不渴?疼不疼?”方子宁把刚接的热水拿起来吹了吹,举到孟唐嘴边。他本来打算买矿泉水的,后来一想这伤筋动骨应该跟他妈生他小妹的时候坐月子差不多吧,不能喝凉的。
孟唐微微坐起身,这会儿麻药过了确实难受,就着方子宁喂过来的水杯喝了几口,在自己脸上点了点问方子宁:“你脸上的伤怎么不包一下?当心留疤。”
方子宁自己都忘了自己脸上有伤,这会儿估计都自愈了,早没感觉了,“老子这张脸,多一道疤更帅,更有男人味儿。”
孟唐同意地点点头,笑了,“没事儿,留疤我负责。”
方子宁没想到孟唐会突然来这么一句,心说你要是残废了我不也得负责么,想想就有点窘迫,马上转移话题:“你教练刚才打电话我帮你接了,估计要来给你办转院,对不起啊,我考虑不周,让你在这就把手术给做了。。。。。。”
孟唐听着这话就像一个无能的丈夫害妻子把孩子生在家里等老丈人来接人一样,干咳了声,“难不成要开一个半小时去平州二院等我流血流死啊!刚才电话我听见了,你别理那老东西,他又不知道当时什么情况。”
“哦。”方子宁知道孟唐是在反过来在安慰自己,心里更难受了,头都快低成九十度角,“昨晚谢谢你救我,要不是你挡那一下估计现在躺这的就是我了。”
“哥,”孟唐叫了他一声,方子宁以为他要说些比如“我受伤了不要紧,你安全就好”之类煽情的话,毕竟他妈整天看的那些狗血电视剧都是这种台词。
“就你那脆皮儿的小身板儿,砸一下不得碎一地。”
方子宁:“。。。。。。你才脆皮儿的呢。”
☆、教练
孟唐的教练是个三十多岁的肌肉男,长得有点糙,说话粗声大气儿的,病房里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门口就嚷嚷开了。
“你哪根儿骨头折了?怎么肌肉还能断裂?你小子老实说是不是纵欲过度了?”
孟唐慢慢蹭着坐起来些,一脸难为情,“教练你小点儿声,这还有别的病人呢。”
常教练往左右看看,病房里四个床位都满了,另外三个躺得都是挂着水的老头老太太,一脸不解,“你家破产啦?住不起单人间儿?”
扭头看见杵在一边儿的方子宁,嘴一咧手一伸,“你好,小唐家媳妇儿吧,见过照片儿。我是他教练常江。”
方子宁刚想伸手去握,听见“媳妇儿”俩字儿有点懵,“。。。。。。哈?”
常江看方子宁这个反应,寻思着俩男孩子是不是不能这么叫,“啊,你们这我也不懂该怎么论,小唐对象儿是吧,方子宁对不?”说着拽过他伸出一半儿的手,完全没注意方子宁尴尬到抽搐的嘴角儿,豪爽地握了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