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只剩半米,江淮微仰着脸,他五官其实还算柔和,但神情总冷冷淡淡,因而整个面相看起来有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张帆曾在看了他照片后评价道:“好一朵高岭之花”。
现在,“高岭之花”用不起波澜的语调问:“你以为我要强奸你吗?”
心里想是一回事,被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段知友整个人都窒息了。
江淮等了等,没等到段知友的回答,于是颇为认真地对他说:“强奸,是犯法的。”
段知友:“……”
江淮接着说:“你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吗?我看起来像是违法犯罪的那种人吗?”
段知友的肩膀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江淮审视着他,唇边泛起揶揄之笑:“怎么看起来有些遗憾?难道这是你喜欢的play?”
什么玩意儿?段知友气急败坏:“你有病吧!”
江淮见将人逗得差不多了,再逗对方就要伸爪子挠人了,于是见好就收,指了指边上的淋浴间,然后转身进去。
原来脱衣服是要去洗澡……被丢在原地的段知友捏了捏拳头,关节发出愤恨的弹响。
直到熄灯,两人都无话。
段知友先躺在床上,江淮在电脑屏幕的荧光下画稿子,他动作极轻,笔在数位板上划出微乎其微的沙沙声。
平日里段知友神经粗条,这时候倒睡不着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宿舍单薄的床板吱呀呀地作响。
江淮盯着屏幕,停下笔。
画布之中是一个男子的侧影,大块色彩草草勾勒写意的轮廓,细节还没有描绘,但人物气质已经十分明显。江淮打开委托方的说明,叹了口气,他这草稿显然不符合委托方要求,再看了画中人最后一眼,他果断地删掉文件。
建立新画布后,江淮枯坐许久,没有一丝灵感,于是关掉电脑,上了床铺。
段知友侧躺着,在看手机。
一阵窸窣后,江淮躺下,少顷忽听段知友开口:“江淮,你……”
“嗯?”
段知友:“你喜欢我什么?”
终于,他问出了这个从大一时就想问的问题。喜欢他什么啊?他改!江淮思考了一会儿,说:“我喜欢你的脸。”
“……就这?”
江淮补上:“还有身材。”
段知友倏地坐起:“没想到你这么肤浅!”
“啊,对对。”江淮一边说着,一边点开微博,段知友的账号从那日后便没再发照片,而是一些杂七杂八的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