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那熟悉得仿佛就是她在骑马的感觉从何而来?仿佛有什么要破土而出似的……
“都是我不好。”谭音很是自责,剑眉一拧,“你别怕,咱们慢慢骑回城里。”
两人回到城里,蔺巧龙还是坚持要去药铺给小蝶抓药,买好了药材,这才回到岳家。很不巧,冤家路窄,过了二门处,在影壁前遇到了岳晨琇和秋叶。
岳晨琇看到他们亲密的样子,谭音似乎还扶着蔺巧龙,不由得怒火中烧。“表哥这是去哪里了?”
谭音急着想扶蔺巧龙去歇息,故而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上哪儿还需向你说明吗?我是来做客的,不是来做囚犯。”
谭音从未对她如此声色俱厉过,岳晨琇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我只是问问,表哥何以、何以对我如此……”
见到岳晨琇滚落的泪水,谭音犹是没有一丝怜香惜玉之情,他撇了搁嘴。“都不要问,不就没事了吗?”
岳晨琇吸了吸鼻子,无处可宣泄的情绪忽然一股脑的撒在蔺巧龙身上,她下巴微微上扬,高高在上的说道:“蔺姑娘也借住太久了吧?眼下我嫂嫂的身子也恢复了,蔺姑娘还没羞没臊的住下去不好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蔺姑娘无处可去。”
蔺巧龙此时脑仁还疼着,懒得理岳晨琇:“我明日就走。”
谭音二话不说,“我也一起走。”
“表哥!”岳晨琇声音都尖了,她死死绞着手里的丝帕,脸上的表情早就撑不住。
秋叶轻轻扯了扯主子的衣袖,压低声音说道:“小姐啊,如今老爷、夫人和少爷都对蔺姑娘看重得很,小姐可别冲动。”
不提还好,一提,岳晨琇更来气了。
打从蔺巧龙治好了州牧夫人的病,她爹娘就将她奉为上宾,半丝不敢怠慢,连太守夫人也来了好几回,借口头疼脑热的小毛病要给蔺巧龙看病再塞给她大笔诊金,而蔺巧龙这丫头好不要脸,每次都笑咪咪的收下诊金后回来炫耀今日又进帐了多少银子,活像个没看过银子的财迷,叫人不耻。
可,她爹娘和哥哥看中蔺巧龙是不争的事实,若是她将蔺巧龙赶走的事被她爹娘知道,他们不知会怎么恼她,尤其是她爹,肯定会大发雷霆。
想到这里,她只好拉下身段,低声下气的说道:“表哥,蔺姑娘,是我一时失言了,因为我身子不适才会如此失态,并非我的本意。”
蔺巧龙突然出声,“身子不适吗?要不要我给你把把脉?”
岳晨琇神色微窘,这时候说不要好像她在说谎似的,尤其表哥还盯着她看,她勉为其难的伸出了手,“有劳蔺姑娘了。”
蔺巧龙就是想逗逗她罢了,也没想过她真的有病,没想到这一探,还真瞧出了端倪,登时也转移注意力忘了自己的头疼。“这个病不好在这里说,要回岳姑娘房里去。”
岳晨琇又压抑不住脾气了,她气恼的说道:“你故弄什么玄虚?什么病不能在这里说,表哥还以为我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怪病哩,你快说!就在这里说!”
蔺巧龙纤眉微挑,对岳晨琇附耳过去,“是经闭,你确定要在这里说?”
【第十一章姑娘认错人,老衲弟子叫善安】
房里,蔺巧龙正在给岳晨琇施针。
一般发育正常的女子十四岁便会来潮,而岳晨琇已满十五了却还未有初经,秦氏也暗地里给她抓过药,可是未有效果,这种事绝对不能传出去,因此也不能不能请大夫来诊治,故此她们母女俩只能求神拜佛,希望在岳晨琇的亲事定下来之前能来初经。
如今,这无法启齿的毛病被蔺巧龙诊出来了,她真是生不如死。
蔺巧龙一边施针一边说道:“岳姑娘是气满血瘀,因受寒邪或情志抑郁,气机不畅,瘀血凝结,经脉阻滞,脉沉弱,故而经闭。”
岳晨琇板着个脸,粉唇轻咬。“不用说那么多我听不懂的话来显示你的厉害之处,总之,你能治好对吧。”
“自然。”蔺巧龙笑吟吟地道:“只要岳姑娘肯付诊金,我就治得好。”
岳晨琇躺在床上,针还留在她穴道里,她没好气地说道:“一个姑娘家,为何会那么贪财啊?表哥知道你这点还那么喜欢你吗?”
蔺巧龙毫不动怒,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要是岳姑娘试过两个人一两银子过一个月,一日只有一餐米粥,病了没钱买药,屋子漏雨没钱可修的日子,你就会明白我为何那么贪财了。”
岳晨琇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小巧的嘴巴微微张开。“两个人一两银子过一个月?秋叶一个月都还有二两月银呢!”
蔺巧龙真心诚意地道:“那是岳姑娘心善,我真羡慕秋叶姑娘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