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岭岗住有敌军三十师一个营和民团两百多人,趁天未亮红十师用一个团就打下来,部队就地休息在长岭岗吃饭。之后又有反动民团偷袭骚扰红军,师政委甘济时和部分战士受伤,部队很快将民团击退,因有任务在身就没有去追击,没过几个小时身负重伤的师政委就牺牲了。
中午突然又听到飞机的轰鸣声,接着就在投弹,连长大喊道:&ldo;卧倒!快卧倒!&rdo;都一晚上没休息了,好些小战士正抱着枪靠在树边打盹儿。
炸弹掀起的气浪把黄泥土变成巨大的尘雾,一个个战士都变得灰头土脸。趴在树下休息的炎林想起牺牲的承孝和承敬兄弟,不好,这是敌人轰炸的目标。他拉起承山向刚炸开的炮弹坑跑去,两人刚一趴到弹坑里,他们呆过的那片树林就被炸得面目全非,好险啊!
&ldo;哥,多亏了你,要不我们就见阎王了!&rdo;承山眼睛里进了不少沙尘粒,他使劲揉着。
&ldo;吃一亏长一智,血的教训时刻在提醒我们,我一直忘不了婶婶说的那句话。&rdo;炎林扒开承山的眼皮吹起来,吹得承山的泪水直流。
炎林自从参军后每一次打得都是大仗,硬仗。
红四方面军主力要重回根椐地,蒋介石当然不让,派出左、中、右三路纵队合力围堵。红十师已来到河口镇东南方,敌军前堵后追如临大敌。胡宗南一部和红十师为抢占河口,双方都跑得精疲力竭。
当晚,一轮明月照星空,繁星闪烁璀灿夺目。红十师向河口镇奔去,一路上只听见连长、指导员急促的喊声,&ldo;快!跟上!&rdo;九班小战士都穿着胶鞋跑路,他们在山岗上跑得飞快,惊起窝中的秋燕四下逃散。
很可惜,河口镇被胡宗南四个团和俞济时两个团抢先一步占领,后面还有卫立煌和陈继承两个纵队的追兵紧紧咬住。
看这阵势,红军显然钻进敌人张开的口袋,前进不得,后退不能,全军腹背受敌,情况十分危急。总部对已进入河口镇东南地区的红十师下命令:&ldo;你们一定要争取夺下河口镇!&rdo;大部份干部并不主张回来硬碰硬,既然回到了河口镇总部下令让红十师打,只有打了再说。
师长、政委临危受命,将任务交给二十九团和三十团。师政委甘济时牺牲后,总部又派来一个新政委,周纯全是炎林来到红十师后的第三个师政委。第一个师政委和第一个团长是他刚去不久就调走了,没多大印象。
红十二师和红十师正面遇敌,敌我双方展开激烈战斗,胡宗南部派出一个敌团从东侧向这边悄悄迂回,妄图来个前后包抄。
和国民党王牌军作战就是难打,王牌军可不是吃素的,作风硬,敢打敢冲,和红军交战有得一拼。国民党王牌军和红军最大的不同,一是武器好,二是军官的水准高,排以上的军官全是黄埔生,这是谁也比不了的,王牌军部队打仗极有章法。
红军的基层干部大部分是泥腿子穷苦人出身,普遍文化低,但高层干部有不少是有文化的指挥员,可就是这些稀缺的干部却不断被莫名其妙的肃反给清理掉,实在很可惜。
朴素的红军部队并不惧怕这支劲旅,他们要在战场上与敌人一决高下。师长对两个团长下令:&ldo;二十九团在前面阻击,给我狠狠地打!咬住敌人不要松劲!三十团迅速向西南迂回到敌人后侧,形成两面夹击将敌人干掉!&rdo;
&ldo;保证完成任务!&rdo;两个团长立刻分头行动。
前面的红二十九团伤亡最严重,他们用刺刀、手榴弹击退敌人七、八次冲锋,也没有多余的部队援助,战士们轻伤不下火线,部分重伤员也在坚持战斗。敌人数倍于我,红二十九团战斗人员正在逐步减少。眼看着兄弟部队被敌人团团围攻,不少战士倒在敌人的子弹下,学兵连小战士的心都撕裂了。
红二十九团从正面阻击敌人,掩护红三十团向敌后翼迂回,学兵连小战士紧跟着团直属队猫腰向前奔跑。敌军发现三十团的行动立刻开火妄图拦截,机关枪疯狂地扫射着,子弹横飞不时有战士倒下,斜飞的炮弹带着一个火团重重的砸到地面开花爆炸,炮火连天的战场震撼人心。
红三十团冒着枪淋弹雨成功迂回到敌后,反击开始,两个团迅速包围胡宗南放出来的一个团向敌人发起攻击,战斗很激烈,学兵连一股劲向前冲去。
&ldo;同志们!冲啊!&rdo;炎林的排长杀敌心切,他一马当先带领全排战士冲锋陷阵,见一股敌人突然转弯向侧山逃窜,三排长带领小战士紧追不放,跟着逃敌转弯追进侧山,三十团主力还在敌后进行包抄。
刚转过弯三排长就发现情况不对,侧山后面的小山坡已被逃跑的敌人占领,敌人居高临下,要想向上进攻很不容易。退出去也不可能,学兵连三排的小战士被敌人的火力逼进一个小洼地,一下子就与侧山外面的学兵连失散。占据小山坡的顽敌用机枪来回扫射,把一束束手榴弹扔向小洼地,有的手榴弹在空中爆炸,有的滚到小洼地后被机智的小战士给拣起来又扔出去。
三排被火力压制抬不起头,只有就地卧倒被动等着挨打,情况不妙。炎林心里直窝火,别人都在冲锋陷阵,自己的排却被敌人关起来打,真窝囊!
排长比他更窝火,明明看见敌人在逃跑,偏偏他就跟着一小股顽敌军拐进了旁边山凹里,即冲不上去也退不出去,害得全排战士身处险境,他气得抓起一把土往口里塞,心里懊悔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