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刚才我们在说取名字的事吗?”她轻声的提示,灵动的眼眸仔细的盯著他。“我说我要用你父亲的方法来取。”她提这个做什么?他刚才不是说过了?“我想……也许我们的家花园应该再扩建。”关雎看他还是不懂她话里的意思,於是再给他另外一个提示。“你觉得不够大?”堤真一看著周围,这里已经快成一片花海了,她还想扩建?关雎叹了口气,扳过他的脸对他说:“不,是住在花园里的人数变多了。”“人数?”他还是听不太懂。“可是我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关雎心想他猜不出来,乾脆由自己来说。“你怀孕了?”堤真一眼睛睁得老大,先是看看她脸上的笑容,而後又低下头看著她的小腹。“三个月。”她脸红的附在他的耳边说。“三……个月?”堤真一呆呆的盯著她老半天,然後嘴角开始向两边扩大,泛滥成一可收拾的笑意。“你笑了,我认为你现在很开心。”关雎观察他,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终於变为雀跃。他猛然想起他忽略了她的感受,小心的问她:“你呢?你开心吗?”“我欢笑,是为了你欢笑。”她眼中流汤著动人的笑意,欢喜的拥著他。“我的蝴蝶情人,我不会让你从我这里飞走。”他信誓旦旦的说,虔诚的吻著她每一处都细致的脸庞。“有你和这个孩子,我飞不动也不肯走。”她闭上眼,清楚的知道,错过了这样一个男子,她今生便注定孤独了。“你的花园我要建得更快更大。”为了她,他要早一点完成他的企业王国,不管是什么,都要早一点,早一些,她得过得安适无忧,不再有那些烦恼。“别太累了,我们并不急。”关雎抚著小腹,眨动睫毛微笑著。“我急,我先请个人来照顾你。”他有些迫不及待,想把她安顿得更好。“才三个月,还不用。”她的肚子才稍稍隆起,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就连他这个每天和她同睡一床的人,也不知道她怀孕的这件事。“关雎,我没办法整天陪著你。”堤真一不放心,总有恐惧在他的心底徘徊。“这些日子我不都这样过吗?我一个人也会很好的。”她安详的舒眉,彷佛生命中都不会有任何不幸发生。“真的?”看她静谧的容颜,他总觉得会有失去的那一天,而他打从心底觉得惶然。她偏首凝思,“如果你真的要找人陪我的话……辜小姐和高纵好不好?”“不行,那两个危险份子例外。”他想也不想的回绝,把她交给那个人?还不如自己抽空来。“你比我这个孕妇还神经质,你有严重的忧郁症,要看医生了喔!”她朝天翻翻白眼,认为他一定是得了什么病。“你说什么?”他蹙著眉不悦的看著她。“没什么,天气很好。”她吐吐舌,抬头装作没事。“对,天气很好,所以你先去看医生。”堤真一轻柔的抱起她往屋内走。她环著他的颈子摇头,“我的心理很健康。”她再正常不过,只有他的才奇怪。“你要产检。”瞒了他三个月都不说,上次还被溥谨倩打了一巴掌,他这次要请医生把她全身都检查一遍。“我不喜欢苍白的医院,颜色太少了。”她宁可待在这个温馨的小屋里。“我会把医院弄成花丛,你无时无刻都会住在你最爱的花朵里。”只要她高兴他可以把他的私人医院都堆满她心爱的花。她在他走进屋前,认真的抬起头问:“真一,你快乐吗?”“学你一句,我快乐,是为了你快乐。”得知关雎怀孕消息的溥谨倩,暴怒的叫声,震撼了整个溥家宅邸。溥谨倩砸碎房内的梳妆台,捣毁所有为堤真一精心设计的摆设,房内不时传出阵阵嘶吼的叫声,像被疯魔附身,吓得溥家上上下下的人纷纷走避,无人敢接近她。从小到大,最体已亲近溥谨倩,同时也是溥氐企业总经理的赵子慕,催魂赶命般的被请来溥家。刚踏进大门,赵子慕被房子里的混乱吓了一跳,昔时堂皇的屋宅彷佛强风过境般,毁坏处处,空气中飘浮著烟硝味,宅子里没人有敢大声说话,只是惊恐的睁大双眼。他们一见到赵子慕,个个都争先恐後的涌了上来。“赵先生……”“发生了什么事?”他试著在一片请求声中捉住了一个问题,对这些人害怕的面孔感到一阵心惊。每个人几乎同时说出这句话,“小姐她像是疯了……”而更多细细碎碎的抱怨,怜惜,恐慌的声音朝他涌来。“小姐疯了?你们说清楚,不要嚷嚷。”赵子慕在人群中挣扎著,听他愈说愈混乱。一个年轻的女佣掩著被打肿的脸,含怨的对他说:小姐接了一通电话後,就大发脾气,见东西就砸,见人就打……“”她……“柔顺温驯的她会那么做?是哪一个外貌温婉动人,内心坚强似钢,人人称赞的溥谨倩?“赵先生,你去劝劝小姐,她刚怀有身孕,这样吵闹乱来,对身子有影响,她好不容易才有孕……”上了年纪的女仆抹著泪,频频的抽泣。“我这就上去。”他不理众人阻拦的动作,两步作一步的飞奔至楼上。他悄悄推开她的房门,门板被地上砸碎的东西卡住,他用力的打开,瞪大眼站在破碎混乱的房间里。溥谨倩坐在四处都是垃圾的地板上,缓缓的对他抬起头。“谨……谨倩?”赵子慕无法相信自己的双眼,她的面色青黄,眼眶黑了一圈,表情憔悴,像是生了一场重病,可是她的眼却是怨恨至极的炯亮。“为什么……是你来?”看清来的人是赵子慕後,她的眼睛被愤怒点燃了火,熊熊燃烧。“他们叫我来看你。”听著她的话,赵子慕感觉心中有股刺伤的疼痛。“堤真一在哪里?”她茫然的望著四周,把视线放在他的身上。他瘖哑的说:“他……不会来。”“为什么不来看我?就算他只要用我的身体发泄,为什么不再来用我的身体?”她自言自语的问著,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扯著长发。“堤先生说,你怀孕以後,他就不会再来。”他对她的样子好不忍心,仍是偏过头把堤真一的话完整替他带到。“你该死……”溥谨倩忽然拿起一只花瓶,用力的朝他掷去。赵子慕危险的闪躲过那只花瓶,接著躲她扔过来的更多东西。“谨倩?”她把他视为元凶,恨恨的大叫:“都是你,当初为什么不把你的女人看好?你为什么让她被堤真一看到?“如果那晚他不要把关雎也带去就好了,堤真一就不会看见关雎,她今天就不会沦落到这个田地。他的脸颊被她掷来破碎的杯子划出一道伤口,他怕她会伤到自己,连忙冲上前制住她的双手。“你冷静一点,谁是堤真一看到的女人?”一堆嘈杂的破碎声使他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也不懂她为什么要那么恨他。“你的前未婚妻,你的关雎,他的关雎。”她嘶吼著,状似疯狂,拚命想挣开他的手。他慌乱的撤开手,站起来退後一步,不敢置信的低头问:“你的暴怒……是为了关雎?”是关雎使她这样的?是那一个总是为人著想的关雎使她疯狂的?“她夺走了我的一切,她夺走了我一生中最想要的东西!”每当她想起关雎在堤真一怀里恬适的笑著,被堤真一的双臂紧紧保护著,她就觉得自己的胸口破了个洞,再也难以愈合。他深吸了一口气,拚命的压抑自我,他蹲在她的面前柔声的说:“你不是已经如你所愿的怀孕了吗?你的地位不会再有动摇,很快就能嫁给你心爱的堤真一了,你想要的孩子和堤真一都是你的,关雎怎会夺走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