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并没有什么要澄清的。
车停在黄天翔老家门前,一条土狗冲我们叫唤了几声,黄天翔用海宝话喝了它两声,把它震住了。屋里立即跑出来一个老太太,手上还拿着一朵开了伞的荔枝菌。
那是黄天翔的奶奶,她最喜欢我,每次看到我都要开心得手舞足蹈。
眼下她就直接忽视了亲孙子,朝我走来,用本地话说:&ldo;煦哥,你过来了正好,今早捡了几斤菌子,好的都给你装起来了,剩下点开了伞的,给你煮吧。&rdo;
我结果她手里那一朵,菌伞开得不算大,混进好货里不算很差。但她对我很实诚,从来不贪这种便宜,不合标准的都趁我在的时候让我煮了自食。
&ldo;好,我下厨。&rdo;我应着,熟门熟路地进了屋里。
谷羽紧跟着进来了,厨房地上放着一张油纸,纸上散落着成色不太好的荔枝菌。旁边的小篮子中装的,则是完整直顺、菌帽还半闭的精品。
&ldo;这都是野生的啊?&rdo;他很有兴趣地蹲下去看。
我道:&ldo;纯天然,无污染。&rdo;
他轻笑了一下:&ldo;跟着你,有口福。&rdo;
我也蹲下去,一边对他示范怎么清理菌柄,一边告诉他这种珍稀食材的难得之处。
在三十六线小镇成长,又经常上山下水,我无端端对大都市的人有了一种偏见:觉得他们面对大自然,都是五谷不分的半瞎。于是,我说得格外细。
末了,加一句语重心长的结束语:&ldo;所以啊,人要懂得感激大自然,心存敬畏,好好相处。&rdo;
&ldo;哦。&rdo;他顿了顿,冲我眨了眨眼睛,&ldo;你知道你特别像什么吗?&rdo;
我直觉他没啥好话,不接茬儿。
但完全不能妨碍他接着说:&ldo;你像美食纪录片的旁白!诶,你要不要试试去配音啊,我觉得你的声音很好听。&rdo;
说完,自顾自在那里笑。
我:&ldo;……&rdo;
把菌子清理完毕,我分成了两份。一份是伞柄开全了的,一份是只开了六七成的。
越好的食材,需要的烹饪方式就越简单。一切从简,更能保留食材最好、最本真的滋味。对与荔枝菌来说,这种滋味就是清纯。
只开了六七成的菌子,我用来清蒸,只加少许油盐。锅里盛水,架上铁架,隔水而蒸。蒸到四成熟,就可以出锅。同时开工的,还有开了伞的那份,用于滚汤。
最终,两份同时上桌。
我出去招呼黄家人进来吃,黄奶奶摇了摇手,笑眯眯地说:&ldo;煦哥啊,你带你朋友尝尝吧,我们不吃啦!&rdo;
这菌子是他们凌晨就进果林找来的,我当然不可能那么脸大接受这份客气。便二话不说,过去拉起黄奶奶,半架着她进屋里,又把黄天翔也喊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