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许清荎说,“我们到家一会儿,就有人送上门,我和苏遥的都有。那人动作太快,拦不下。好像挺贵的东西,你来处理吧?”
“处理什么,”陆野余愠未消,“留着,卖了或者扔到陆氏集团大门口,随你们。”
许清荎:“……那我还是卖了吧。”
陆野气归气,但陆骁从来不是个会让步的性格,不然也不会跟他名义上的太太闹得那么僵。这回,他能做到这一步,就是妥协,认可了不插手陆野私事,让他自己解决的意思。不然,陆野早把东西扔出去了。
上床之前,陆野撸了一把许清荎的头发,“都没干呢,你可真能糊弄。”他又转身出去,拿了吹风机进来,让许清荎坐下来,帮他吹头发。
“你哥,”许清荎在嗡嗡的响声中问道,“是来劝退的?”
陆野哼了一声,“你今天错过了二百万,遗憾吗?”
许清荎诧异,“电视剧里早些年都是五百万起步了,你们陆氏是不是财政危机啊?”
“噗。”陆野到底没忍住笑了出来。
许清荎松了一口气。
“我哥,其实就是个传话的。”他斟酌着语句,“主要是我养母有点想法,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操心。今天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再出现了。”
许清荎:“……好。”
陆野绕到侧边,吹他后边的发梢。许清荎顺势环上他精壮的腰腹,侧脸贴上去,手也不老实。
“干嘛?”陆野挣了一下,温热地手掌按在许清荎后颈上,“别招我。”
“怎么,你不行?”许清荎使坏,手伸进家居服里,在陆野腹肌上写字。
陆野齿尖咬着下唇,“我行不行,你不知道吗?”
许清荎需要很多很多的亲密无间来抵御那些破土而出的彷徨,他耍赖,“我,有点儿忘了。”
陆野理智残存,放下吹风,按着他作乱的手,“太晚了,过了你入睡的时间。”
“没事儿,明天上午没有工作安排,可以的。”许清荎带着他的手向下,“‘它’说的。”
陆野咬牙,“我不想让你再吃药。”
“不吃药,”许清荎闷笑,“你有本事就让我累到睡过去。”
话说到这儿,陆野要是还能忍,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他托着许清荎的屁股把人放到床上,“行,我来做你的药。”
陆野一直知道,许清荎是温柔到骨子里的人,连被欺负得忍不住生理性泪水,也不会反抗,任他予取予求。而他的平和宽容只浮于表面,只赋予特定的人和事。在某些情形之下,他会变得恶劣而霸道。许清荎愈是颤动到无力,他越是欲罢不能,变本加厉。他嫉妒过去八年在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他羞恼懊丧那些错过的时光,他只能用唯一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亲密接触来补偿,补偿那些悔之不及。
今日尤甚,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强大,他很后怕。
折腾了大半夜,许清荎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陆野抱着他到卫生间清理干净,又裹着浴巾把他抱回来,换了贴身的衣裤,搂在怀里,酣然入梦。
老老实实地装了许久,在确认陆野已经睡实之后,许清荎好不容易才从几乎要把他嵌在胸膛里的拥抱中轻轻地挣脱,好在,没有把人吵醒。
他披上家居服上衣,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来到客厅。
许清荎茫然地坐了一会儿,起身从外套兜里掏出一包烟来,去到书房,打开窗户,点燃了一根。烟是晚上吃完饭送苏遥回家,他回来的时候去门口小超市买的。这次戒烟的时间足够长,长到他以为几乎一定会成功了。
可惜,总是差了那么一步,清醒得猝不及防。
其实,他不至于拎不清,更不会不懂事地怨愤,无论是陆野养母还是哥哥的担心,他完全理解,没什么介意。虽然,牵扯到了苏遥,令他有些恼火。但那孩子真够没心没肺的,反而安慰他,说就当还了之前连累的他的债,心里舒坦。许清荎知道苏遥的话半真半假,但他有被安慰道。
这件事本身没有什么,只是给他敲醒了警钟。他诧异于自己的健忘,大概是最近的事业和生活太过于顺利,以至于他沉溺其中无法自拔,渐渐失去了对生活的警惕。他怎么能够忘记呢,乐极就会生悲。曾经,他不止一次经历过那样的一个阶段,生活平静中充满了希望,又骤然打破。随之而来的便是祸不单行,一泄千里。